一抖捆绑田伯光的绳子,直接送他上黑马背。
随后,他吆喝了一声,带着田伯光向杭州赶。
半道上,田伯光的心法就出问题。
林秋荻在审时度势后把真正的《辟邪剑谱》教给田伯光,同时给他推功过血,以内力把他体内的毒逼到他的双掌。
“从此后,你不仅身法快速,加成你的刀法更快,就连掌力都带毒。不过,此毒已经入你腺体、器府,至多活不过十年,趁你还活着,为曾经做过的事赎罪吧。”
田伯光虽然练了辟邪剑谱,但没有摸出练辟邪剑谱的先决条件是必先自废成太监。即使他把辟邪剑谱的心法外传,那人练后定会如火焚心、自找罪受。
毕竟,田伯光是被蓝凤凰真正废掉,而后再练林秋荻教的《辟邪剑谱》。
时间的先后和改变事件发生的节点是一切事情转变的关键。
林秋荻眯眼凝思,随之一笑,带田伯光继续大摇大摆地上路。
入杭州城时,有江湖人在传林震南夫妇带林家的辟邪剑谱逃离在外,目的是为护住在福建老家的独生子。
同时,青城派全部出动缉拿林震南夫妇,理由是林震南勾结邪道,杀害青城四秀。
方人智至今中毒不醒,于人豪几近丧命,现今两人都被余沧海用内力和药吊着。
林秋荻对此置之一笑。
雌雄大盗的武功不弱,夫妻同心倒是可以和余沧海周旋。加上余沧海要保下两名重伤的弟子,说明他的内力损耗定是不少,这给雌雄大盗喘息的机会。
但是,那对夫妻里的男人若是起了私心,偷练《辟邪剑谱》,迟早会被妻子发现问题,继而内部瓦解。
到时候,隐于暗处的岳不群能不能夺得这本被改过口诀的假剑谱呢?
这日来到杭州,林秋荻在杭州西湖岸边站了许久。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他扬起碧玉笛,吹了一曲《逍遥游》。
歌词:走啊走啊走/好汉跟我一起走/走遍了青山人未老/少年壮志不言愁/莫呀莫回首/管它黄鹤去何楼/黄粱啊一梦风云再变/洒向人间是怨尤/划一叶扁舟/喔任我去遨游/逍逍啊遥遥/天地与我竞自由/共饮一杯酒/人间本来情难求/相思啊难了/豪情再现/乱云飞渡仍闲悠/划一叶扁舟/谁愿与我共逍游/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啦……
(摘自东游记的主题曲《逍遥游》,吴佳明演唱,卢治明作词,林毅心作曲,Derek Zuzarte编曲。)
此曲意在逍遥,笛声轻灵,悠扬欢快,转承之间好似真能如鲲鹏飞扬,却也如六月的西湖,小荷才露尖尖角,予以人心灵上焕发生机,自在、洒脱,逍遥。
湖心的三潭印月处传来袅袅相合的七弦琴声,乐声过曲桥,沿湖浪荡来。
林秋荻的翠玉笛声略沉,配合婉转的琴音,纠缠着向四周飘扬而去。
他的目光落在舟头端坐的白衫美人。
那美人的纤长玉指拨弄琴弦,流出一阵动情的如浪旋律。
林秋荻的眸光含笑,唇离笛口,手按笛孔,由弹琴者来给这意外之曲结尾收势。
舟上的女子头戴白纱斗笠,再弹几个余韵略低的音后,双掌按住颤动的琴弦,收住乐声。
她也缓缓地从舟头站起来。
两人隔湖相望,好似透过薄纱湖光,望进彼此的心里。
相柳悲催道:“宿主,你别告诉我你的性向其实爱女子。”
林秋荻懒得理祂,音乐的共鸣不分男女。
如爱情,有理智得不叫爱情,叫生活。没有理智得才叫爱情。
只是,有些人的爱更克制,如萧轶,他是没有理智的沦陷,却会克制着去爱。
“盈盈……快过来。”林秋荻朗声向舟头的翠衫女子喊道。
舟上的任盈盈双足一踏,飞身而起,如蜻蜓般立在湖上的荷叶尖,继而被同样飞身而来的林秋荻揽进怀。两人在叶尖上如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般盘旋而起,再一起跃上湖岸。
任盈盈俏生生地站在湖边看向林秋荻,娇声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的琴声一起,我就知道。”林秋荻转手一摄,靠岸的舟头上摆放的七弦琴就入了怀。“走吧,我在那边定了客栈。”
帘纱下的任盈盈弯起唇,跟在林秋荻的身边走着。她知道林秋荻的内力高,隔着湖水、曲桥、湖岛都能听见声音,而想到此行的目的,又很意外在这里碰上他。
“我听说江湖上有人追杀……追杀你的爹妈,我已经……”
林秋荻转头望向她,小姑娘微垂下头没把话说完。
他知道她脸皮薄,转头往前走着,边道:“那是我爹妈的替身。我爹妈的武功太弱,对付不了余沧海之流。只有千日做贼,没有日日防贼,我就用了李代桃僵之法。”
“啊……那对夫妻……”任盈盈眸光流转,不知道怎么个说法合适。
“那是我年前回镖局的路上遇上的一对被人追杀的夫妻。两人的女儿被仇家一掌打在心脉,导致心衰之症,被我以内力固住救下。后来,我又用续命丸给她吊着命。若要救她,就要用父亲同血型的心脏。”林秋荻毫不隐瞒,把一切告诉任盈盈。
任盈盈听后顿觉惊奇,她也知道林秋荻有替人换心的本事,再又想起来杭州要办的事,略有些踌躇。
她果然听见林秋荻在问了。
“盈盈怎么来杭州?”
“我……”任盈盈同他一起进楼外客栈,没有当堂直接相告。
等入林秋荻的客房,她才缓缓道:“与你在开封郊外分别已经过一年多,我设法营救一位父亲的好友。他几经波折,打听到我父亲的所在。
但是,我没有本事救出父亲。
伯父现在也已经下山,弄清楚情况后在四处搜寻一些特别的东西,以备能找到机会救出被关在西湖附近的父亲。只是,我……”
林秋荻瞧着她如剥皮鸡蛋的脸,缓缓道:“但凡你提出来在哪里,我就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