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危险了。”任盈盈轻蹙眉间,仰起脸道,“我也只知道在杭州。伯父怕我独自行动,不肯全盘相告。我在绿竹巷徘徊,心下又……又……”
林秋荻转身去倒两杯水,轻声道:“过来坐。”
待小姑娘坐下又握上水杯,他才继续道,“以前我来杭州时,探过一个地方叫梅庄。梅庄里住着江南四友,他们很有趣,归隐西湖,不问世事。老四丹青子,心头好是书剑酒;老三秃笔翁爱草书;老二黑白子则喜欢下棋,老大黄钟公爱乐,擅以内力入琴技对敌。
倘若按盈盈的说法,在这杭州之地,有需要搜罗东西来对付,也只有此处。”
任盈盈当即站起来,握拳道:“我要去探个究竟。”
“不急,待晚间,我陪你一起去。”林秋荻安抚她道。
“喂,姓林的,你还不给老子送饭。”隔壁的田伯光高声喊道。
任盈盈怒目面向客房的墙壁,气呼呼道:“他在喊谁,这人好没有礼貌。”
小姑娘听到个“姓林的”就气成这样,真是可爱。
林秋荻点头道:“自然是喊我。”
“那……他就是蓝凤凰说的田伯光?那个被她废……废……得那个采花大盗?”任盈盈见林秋荻点头,跟进一句道,“真是活该。”
“嘿,墙那边的小姑娘,你怎么说话。男女阴阳乃是天地之意,我怎么能违背天意?何况,你和那姓林的在房里……”
田伯光的污秽话还没说完,林秋荻点起盏中滴水,以内力直穿墙壁,打在田伯光的昏睡穴。
两人在这头听“咚”得一声,显见是重物落地声。
任盈盈脸上的愠怒还没退,已诧异道:“你……怎么做到?好似武功又精进不少。”
“勤加练习,日日不荒废,武功自然是一日比一日强大。我以他的声音为点,又熟知他的身形轮廓,就能判断他的穴位位置。”林秋荻不想再说田伯光,便道,“我给你定了房间,你去休息。晚间时,我们再一起出发。”
“嗯。”任盈盈点头,起身后又挪着脚尖,“林哥,我……”不想走……
林秋荻连门都打开,却见小姑娘东望西望没动步,眨了下眼,笑道:“那你住我这间,我去隔壁。若有事,你喊我一声。”
他说完后走出门,又朝她暖心一笑,再次关上门。
【这次的百年镖局大会,还是多亏盈盈的那些江湖朋友。
这梅庄里的人么……】
屋内的任盈盈跺了跺脚。林哥这傻子,不兴跟人家多聊两句,说说这年多里发生的事情。
小姑娘转身扑在床铺,滚了一圈。脑海里想起西湖上的两人合奏,以及在荷叶尖上共舞的画面。
那种心底萌动的情谊拦都拦不住……在飘飘忽忽的幻想里,她都忘记问林秋荻学会弹琴了吗?
带着这个疑问,任盈盈还真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