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他视线里的发烫的热度。
“去吃饭，走吧。”她看见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许多话，最后留下这句。
姜远是开车来的，车门关闭车子启动后，时星然就陷入劣势，密闭车厢是完美的审讯室。
“为什么没去外企入职，而去那家公司工作？”
他大概真的很介意她的工作，将这个问题放在首位。
“人少，图清净。”晚高峰的车汇成长河，红色的光连成线，将她的心也串住。
“时星然，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高薪福利好的外企你不去，到小翻译公司去干三年！你当初废了多大力气才拿到的offer，你扔了就算了。大把的公司挑来挑去选了这个？”
前方的车辆恶意别车，姜远猛锤两次喇叭，急促的声响昭示他的愤怒。
“姜远，我选择什么那是我的自由，也没有妨碍你的生活。我过得很好，你也不要再来追问。”
他几乎被气笑，驶入分叉后车速明显加快。“那你躲我又是为了什么？这家公司的规定？”
“接触过太多人后，单纯想自己静静。我应该跟你说过，我已经对人际交往感到厌烦。”
冒顶的火气瞬间被浇灭，时星然听见他略带颤音的话：“就连我，你也厌烦了吗？”
她本来已做好与他大吵的准备，现在反倒失去底气，甚至被愧疚淹没。对她好的人，她也格外心软。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她只能用别的话搪塞。“我饿了。”
姜远的声音很轻，掺杂些悲伤。“时星然，你总是有秘密。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跟我袒露真实想法呢？”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到达餐厅。七夕节的餐厅大多会排起长龙，这家餐厅采用预约制，特意限制人流。
内部是白色简约的欧式装修风格，透明的水晶灯光闪烁，大理石雕塑嵌入墙壁。
公共就餐区已被坐满，姜远预约的是单独的包厢。侍者领着他们前往包厢，时星然在最末尾走着。
餐厅很大，穿行的路线绕来绕去，时不时在拐弯，她感觉几乎要被绕晕。
此时姜远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走错路了，你怎么这么轻易就跟丢呢？”
她应声停下脚步，脚下冰冷的瓷砖有些坚硬。身侧镂空的柜子上放置着小型的天使雕像，双眼正注视着她。
可姜远明明就在她前方啊，时星然疑惑地回头看，另一个相同的姜远正站在她身后。
她又往回看，前方的姜远停下来看着她，“怎么了？”
饶是她见过众多稀奇古怪的画面，这个场景她也是第一次经历。
姜远啊姜远，你看，我要怎么回答你呢？
或者说，该回应哪个你呢？
同时出现两个姜远是多么的可笑，更可笑的是她根本看不出哪个才是真的。
向前还是向后？她被定在这里，不知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