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这一次的到来,没有选择遮遮掩掩,反而大大方方的就进了城。
那一夜闹过之后,慕容凤安抓了殷野王,又直接叫人拿着汝阳王的令牌去了府衙,给那苏州知府吓得当场便晕死了过去。此时元朝京城在大都,江南本算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界,对所谓反贼叛逆查的本就不如北方严酷,加上他们收了殷野王的巨额贿赂,平日对天鹰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官匪勾结,这一次竟然大胆对付到了汝阳王妃的头上慕容凤安当然不可能会留他,管他是不是被殷野王骗的,这都不重要,。
汝阳王察罕特穆尔,他官居太尉,执掌天下兵马大权,智勇双全,是朝廷中的第一位能人,是个只手遮天的人物,手下有经国用兵的大才。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更兼连年南北天灾,弄得天下大乱,民心沸腾,全仗汝阳王征讨攻伐,击溃义军无数。
他手下的人常年随他征战杀伐,煞气深重,一进府衙便二话不说自知府向下,无一遗漏全给拿了羁押起来,一夜之间,苏州城便换了做主的人变了天,此时苏州布防等等悉数落在了汝阳王麾下。
凤宁等人是骑马进的城,横冲直撞的直接冲了关卡,很有几分从前和殷野王在一起的时候放肆起来当街纵马狂奔的样子。城门关卡的几个守卫在她冲关的时候意图阻挠,被她和杨逍直接了结了三四个,他们的马队连半分停留都没有的便直接冲进了城。普通百姓惊吓的四散奔逃,剩下的人赶紧去通风报信,官兵倾巢而出,一时间城门口一片混乱。可是她毫不在意这一切的混乱,不带一丝的停留奔入了城中,甚至没有分出一丝多余的眼神看一看她造成的乱局,直到三支利箭迎面飞来。
这三支箭雷霆万钧的直扑向凤宁,饶是凤宁这般武功修为的人,一时间也只觉这煞气沉重,几乎要让人窒息。
人已如此,更何况是他们所乘的马匹,动物本就比人对危险的气息更敏感些,被这煞气一惊,扬起前蹄一声长嘶,瞬间暴躁的左突右闪起来,其他人勒紧了缰绳才堪堪稳住,可是凤宁便没那么轻松,因为那三支箭正是扑着她而来的。
她倒是反应迅速,身子柔韧的后仰躲过直扑面门的前两支,可是第三支箭却不是瞄准她的,而是直接扎进了她座下这匹马的脖子上。
马匹顿时狂躁挣扎起来,那濒死的剧痛刺激下让凤宁的马已经完全失控,一下子竟然给她甩了下来,杨逍见状也从自己马上飞身而起,一把在半空接住了她的身子,同时脚下借力在屋顶一踏,几块黑瓦瞬间被一股力量踏得崩裂成数块碎片飞到空中,他也借着这力道抱着凤宁再度腾空,躲过又三支冷箭,内力一震,刚才那瓦片碎片被他悉数向着一个方向急速弹射而去。
原本藏匿在屋顶的那个人被逼的现了身,他身形高大,一身粗布衣裳,外面披着半身黝黑锃亮的皮甲,着一副皮质护臂,除了这一双手臂格外显得有力,他一身穿着打扮毫不起眼,就似一普通猎户,可是浸泡在夕阳余晖中,却反而透出几丝冰冷和肃杀来,风一吹似乎都能闻到从他灵魂深处飘出来的血腥味,让人不敢马虎大意。
这个人凤宁见过,正是汝阳王身边的一个心腹偏将,他一出现,便以这样的方式强行拦截下来了了凤宁的去路。
身后原本追赶他们的官兵也陆续赶了上来,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两拨人在巷子里无声的对峙起来,都绷紧了弦警惕着对方,一时间气氛紧张极了。
莫日根从屋顶一跃而下,原本团团围住凤宁等人的士兵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兵士便把武器收了起来,整齐划一的很,果然令行禁止,凤宁看在眼里不禁在心里叹道,元庭再如何堕落混乱,这汝阳王手下到底是不同的,汝阳王这么多年在外征战也是先行选择镇压起义军,而非他们这些江湖势力,焉知不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和正规军人相比,江湖门派虽说武功高强,可是弊端在于人少,且总比正规军队要势单力薄的多,一旦交上手,不懂配合、各自为战,也仅能算得上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是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呢。一人之力对付十人尚轻松,若是二十人、三十人呢,若是一队□□手呢?像杨逍这般武功修为的,可能对抗百十人不在话下,可是江湖中杨逍般功力的高手如凤毛麟角,寥寥无几,一般江湖中人显然是不可能战胜的,更何况,这些年汝阳王府也重金招揽了一大批高手。所以他们这些江湖中人在人家眼里怕是根本不足为惧,是若得为助力自然是好,若是不从朝廷,只要得闲随时都可派兵剿灭,区别只在于划算或者不划算。可恨此时所谓江湖正道一个个自诩匡扶汉室、驱除鞑虏,却都各自为政,唯一联合起来的时候竟还是六大派联手征讨明教。到那时候落在朝廷眼里,还不知心中要怎么乐呢,瞧着汉人自相残杀,适时再推波助澜一把,果然比大举派兵剿灭,更为划算省力。
她想到了,杨逍自然也想得到,饶是他杨逍再如何自负,也总得承认这里头的差距,若是面对千军万马,他相信就算是凤宁家的老祖宗独孤求败再世,恐怕也难逃一死。
只见莫日根走到距凤宁等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躬身行礼,用有些蹩脚的汉话对凤宁说道“我家主人命小人在此恭候小姐大驾。”
凤宁见到他就想起在大都时候的情形,这人箭法精准无比,近身又使得一手好刀法,是蒙古人里难得的江湖高手,没想到这等人都被慕容凤安带来了江南。
莫日根不等凤宁搭话,直接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他身后大队人马纷纷让开一条路,也不催促,就抬着手在那里等着,端的是稳如泰山。凤宁沉吟片刻,冷哼一声,便带着人穿过这些人走了过去。
再说殷野王,此时他被绑在院子里的邢架上,脚尖只勉强能触着地面,几乎无从借力,这个姿势本来已经极其吃力,而慕容凤安恨极了殷野王阻挠她和凤宁相见,从昨夜到今早,也不审问,只叫人拿了鞭子抽。从昨夜到现在已经接近十个时辰,前前后后行刑的人都换了好几个,往往是才换个人缓过一口气不过一炷香又是新一轮的折磨,中途又被冷水强行泼醒了好几次。那满是倒刺的鞭子寻常挨在身上便是皮开肉绽一道猩红的伤,殷野王硬生生的挨了这些个时辰,身上的衣服生生被抽的破烂不堪,满身鲜血不住的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混合着那些水渍,他身下地砖已是一片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