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更轻易将宝压向秦王。他在这临近皇城的南山,终日举办诗会,结识文人雅士和权贵,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名利双收的吗。
方彦达有几分心动,但还是难以相信秦王会派个丫头来,试探道:“若是秦王有意,怎不亲自前来?是信不过还是看不起某啊?”
“因为我才是你的主子啊,”李昭悫莞尔道,“秦王怎么会主动找你呢?你入了秦王府后,需听我命令行事。”
“这!?贵主在说什么笑话?贵主想让某当秦王府的长史,某就能当?”方彦达听了李昭悫的话,感觉下午的时间都荒废了。居然认真地听一个丫头说那么久的胡话。
“下次秦王妃办含桃宴时,我会将你引荐给秦王。至于先前的长史......你不用担心,让一个人消失是很轻易的事。”李昭悫顿了顿道,“我也不是撺掇着你和我一起谋反。我只是希望齐王府在朝中有个助力罢了。日后今上驾鹤西去,齐王府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届时还望方仆射多多美言几句。”
方达彦听到李昭悫称他为方仆射,不紧有些飘飘然。可又想到她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轻易地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不寒而栗。他意识到当自己接到李昭悫拜帖的时候,麻烦就缠上了自己。
“这......容某再考虑考虑。”方彦达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想办法拖延道。
李昭悫听后轻轻抬手。晨风迅速上前将童子一把捞过来,将匕首架在童子的脖子上。晨风稍稍用力,童子娇嫩的肌肤便出现一道血痕。童子感觉到痛意,小脸皱巴巴,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居士也不想后继无人吧?毕竟是这么大年纪,千辛万苦才得的小郎君。”李昭悫在第三次沸腾时,将原先舀出放在陶罐里的水倒回去,原本沸腾的水一下子止沸,咕噜咕噜生成泡沫。
方彦达神色骇然,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座下小童是他的儿子。他与亡妻多年未有子嗣。这个孩子是他花钱买了个二八年华的村姑,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个儿子。村姑年幼产子,难产而死。这件事并不光彩,所以他就对身旁的人说,这是他捡到的孩子,将来会继承他的衣钵。
若是让人知道他不仅老牛吃嫩草,还是花钱买的村姑。他对亡妻至死不渝、洁身自好的好名声就全毁了。况且这孩子,现在就是他的命啊,要是没了孩子,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李昭悫用勺子把茶沫中黑色的一层水膜去掉,最后将茶水倒入青瓷杯中。她将青瓷杯推到方彦达面前,热茶随着她的动作在杯中晃动。
方彦达死死盯着波动的茶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喝完后,他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响声,恶狠狠地说道:“贵主现下能放过某儿了吗?”
“自然可以,日后合作愉快。”李昭悫也端起茶杯,喉咙滚动,将茶喝了下去。
晨风听到李昭悫的话,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轻轻推了一把,将童子送到方彦达的怀里。
太阳西沉,给南山镀了一层昏黄的光。李昭悫掀起眼皮,看了眼天色,起身道:“天色将晚,我就不再叨扰居士了。居士,不必相送,我自行离去即可。”
呸,谁稀得送你,方彦达抱着惊魂未定的儿子暗暗咒骂道。
李昭悫离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彦达道:“既然答应了我,就要守诺,别想耍什么花招。我既能知道你儿子的事情,也能知道你别的事。”
方彦达不想多说,没好气地应了句:“知道了。”
方彦达要是知道李昭悫日后让他做的是何等胆大妄为的事情,怕是还不如在今日就挥剑与儿子自刎在博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