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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渐散(1 / 2)

寒夜阴森,冷风彻骨。

寂寂良久,冷望舒声音冷得发抖,喑声问道:“小师叔,为何凶手要绕一个圈子,用毒茶掩盖毒针?”

匪尘垂眸摇摇头,神色凝重道:“不得而知。但我猜测,或许凶手是一时情急杀人,而隐锋针过于特殊,事后凶手担心暴露,所以又用毒茶混淆视听。”

他冲昏倒在地的张丁踢了一脚,嫌恶鄙视道:“但凶手不可能是这个草包!他顶多是个喽啰。飞针术难练,须有深厚的内功方可掌握。而隐锋针要穿进□□,至少需要苦练二三十年的功力。今夜便是幕后主使见情况不妙,推他出来顶包的。”

“那接下来该当如何?”叶栩栩问道。

匪尘负手而立,望向低垂夜幕,道:“隐而不发,暗中调查,避免打草惊蛇。”他的语气透着一股苍凉无奈,像广袤无垠的大漠里迷失方向无所适从的候鸟。

许是意识到现在的状态实在太不像自己,便很快又挂上玩世不恭戏谑的笑,“喏!顶包的都送上门了,那就别辜负了,借坡下驴吧!”

后生们默默垂首,一声不吭。

他们哪里不晓得,整整四个时辰,匪尘在堂屋里剖开自己的师兄,看着那些糜腐溃烂、分崩离析的人体内脏,那画面想想便觉惊悚骇人、触目惊心。

唯一亲眼目睹的匪尘,心情该是何等复杂难言。更是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细致地缝合,还死者体面。期中的艰辛煎熬、疲惫不堪,非旁人可以想象。

除了冷雪楠的亲眷,匪尘比任何人都希望查出真相、报仇雪恨,还雪城派一片清朗。

他自幼天资聪颖,不同于凡俗之流,他的师父为他取名匪尘。

尽管他的天赋与武功都在冷雪楠之上,师父膝下无儿无女,本想让他接任掌门。而他不爱权利富贵、讨厌繁琐禁锢,自由畅快是他的空气。

无父无母,茕茕孑立,雪城派便是他的家。在家,受人敬重;在外,亦颇有盛名。但却从无交心知己,而立之年,他有着最孤独的灵魂。

于是素日吊儿郎当、潇洒恣意,看似冷心冷肺、目空一切,但心中仍秉持着侠义职责。行走于混沌世间,寄情于山光湖色,醉生梦死,道一声众人皆醉我独醒。

察觉到小辈们的沉默,匪尘回过身来,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叶栩栩嘴边有一道口水渍,正好成了他调节气氛的契机。

他背着手俯身凑到叶栩栩面前,瑞凤眼弯成月牙儿,嘴角噙着笑问道:“方才瞌睡了?”

高大阴翳盖下来,叶栩栩不由自主往后仰了一些,呆呆地点了点头。

匪尘得寸进尺般,凑得更近,叶栩栩下意识又往后撤。

“梦见什么了?山珍海味?傅粉少年?”匪尘忍俊不禁调笑道。

叶栩栩一脸懵懂,咋舌道:“什,什么?没……”

一旁的沈东游与冷望舒,脸色有些难看。整个雪城派也就匪尘刚在外游历归来,不知叶夕莲的萧郎正是与冷望舒两情相悦的五皇子。

匪尘一脸玩味地嘲讽:“口水横流,还说没有!”

叶栩栩瞠目,血直冲脑门,脸刷一下就红了。她忙擦了擦嘴角,果然已经风干了,留下斑驳的痕迹。

小场面、小场面,不尴尬、不尴尬……叶栩栩在心里不断地宽慰自己。不就是睡觉流了一点口水嘛,又不是尿床,没事没事……

直到她的目光落到冷望舒右衣襟上,领口处湿了一片。

且慢,方才她好像是从冷望舒怀里醒来的!叶栩栩惊愕不已,女侠该不会劈了她吧……

冷望舒觉察叶栩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下意识低头一瞧,也发现了。

“……” 心里只觉又气又好笑又尴尬。但她面上仍冷若冰霜,冷哼一声,甩给叶栩栩一个鄙夷的眼神。

叶栩栩小脸憋得通红,又羞又臊,忙赔礼道歉:“那个,冷姑娘,对不住!这样,我赔你一身衣裳吧!”

冷望舒投来惊异目光,她没听错吧?向来目中无人、骄纵妄为的叶夕莲叶大小姐,居然向她道歉!

在她看来,曾经叶夕莲对她百般捉弄,熔了她的珠钗,仍能理直气壮,颐指气使。只因为在叶夕莲眼里,她是不配收方长曜的东西的。

“不必了。”冷望舒冷冰冰道,“叶姑娘的衣裳华贵,我穿不来。”

叶栩栩自然知道冷望舒不会要她的东西,但她向来不喜欢亏欠旁人,冷望舒可以不要,但她不能不给。

况且,她正愁找不着机会接近冷望舒,做衣服保不齐还得修修改改,来来回回的,这机会它不就来了!

她谄媚地赔着笑脸,“要的要的……你明日可有空?我让人去给你量尺寸。”

“……”冷望舒更加迷惑了,叶夕莲今夜是疯了吗?还是说又想打什么坏主意?她期期艾艾地推拒:“不,不用,我没空……”

“明日没空?那后日呢?大后日也行……”叶栩栩锲而不舍追问。

过度的热情让冷望舒无所适从,慌乱无措。情急之下提高了语调:“我说不必了!”

但眼见小少女被吓了一跳,脑袋耷拉下去,不再言语时,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地清清嗓子:“咳!我这衣裳旧了,早该丢了,弄脏也无妨。”

话未说完,小少女明眸忽地亮了,歪着脑袋解下自己髻上绑着的长发带,念念有词道:“我有办法了!我现在用这个,就替你量好不就成了!”

说罢就要上前去给冷望舒量身,冷望舒一边拒绝,一边疾步躲开,偏小少女死缠烂打,甩都甩不掉。

“你别跑呀!我很快就量好了!”

“你别追了……”

当事女侠表示十分后悔且崩溃,方才闭嘴不就成了!干嘛非得多此一举宽慰她一句!

两人绕着匪尘和沈东游,你追我赶,像极了过年亲戚硬要给孩子塞红包的场景。

匪尘整暇看着她俩闹,本想调笑小丫头一番,让孩子们从沉重心绪中出来,不料自己反倒被这一幕逗乐。

不知何时,阴霾散了些,黑漆漆的长空缀了寥寥星光。

没多久,叶栩栩已经气喘吁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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