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火坑这件事上,没少努力。
只是此刻还不到除去紫珠的时候。
她现在总有一种灵魂飘忽于身体之外的感觉。她直觉这场高热与她重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须得小心应对。
楚扶光细细思索一番,在这云台寺内究竟有何人能为她看诊。
她将记忆里会医术的人在脑中想过一遍,突然记起了七皇子。
她曾经听三皇子与她说过,七皇子幼时体弱多病,许是因为久病成医,此人在医术上略有研究。
而每年的六月中旬,七皇子也会到云台寺祈福。
虽然楚扶光并不太想见到这位七皇子,但眼下也别无他法。
她在紫珠和株叶两人间思索片刻。因着七皇子懂医术之事鲜有人知,她若明着吩咐反倒不妥。
于是楚扶光对紫珠道:“去请守真方丈来。”
紫珠点头应下,再次推门而出。
七皇子与守真方丈是棋友。如今这样的天气,七皇子可能正在和方丈下棋。
紫珠既然存着做皇子侍妾的心思,她相信若是见到七皇子,她自然能够认出来。
依照她对于紫珠的了解,无需她直接言明,紫珠也能想到去请七皇子。
她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七皇子究竟会不会来。
紫珠寻到守真方丈时,正如同楚扶光所想,对方正在和七皇子下棋。
守真方丈手持白子,与对面身着月牙色白袍略显清瘦的七皇子对弈。
秦余清无论眉色还是唇色都偏淡,望着他的第一眼总会让人想起江南三月的第一场烟雨。
这样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在棋盘上落下的黑子却步步带着凌厉的杀招,对白子步步紧逼。
紫珠将楚扶光高烧不退的情况同守真方丈说明。
秦余清听到那一席话后微微侧头,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侍从适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是楚家的五小姐。”
秦余清略一颔首表示了解。
偏头正好对上方丈看过来的视线,不等方丈开口请辞他便说道:
“我随方丈一同前去。”
“如此也好。”
一行人进门的时候,楚扶光已经因为不适,再度昏睡过去。
楚扶光胡乱的一边喊痛一边喊冷,仿佛整个人陷入了什么难挨的梦魇之中。
秦余清见此开口询问他可否为楚扶光诊脉。
株叶本想出言问询哪来的年轻公子,但紫珠却直接拦下她。
“劳烦这位公子了。”
秦余清把手搭在楚扶光手腕上的时候,楚扶光仿佛被触及到什么见血的伤口一样,条件反射般的缩回手。
一旁的紫珠想要上手帮忙,但秦余清先她一步轻轻拉着楚扶光的手腕重新摆正位置。
秦余清诊脉途中侧头定定看了两眼楚扶光,随后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所思所想。
号脉结束的时候,楚扶光的手又乱动起来,胡乱地向虚空抓了一下,恰巧勾到了秦余清手腕上的串珠。
那是一串白玉珠串,唯独楚扶光勾到的那颗珠子是颗绿松石。
那颗绿松石顺着楚扶光手指转动一圈便重新恢复了自由。秦余清也没太在意这个小插曲。
“是心病。”
秦余清无意过度探究对方的私事,只交代对方多注意患者的心情。写下一张方子,交到侍女手中便带着侍从离开了。
按照秦余清的方子煎了副药,楚扶光面上的潮红逐渐退去。紫珠和株叶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紫珠查看楚扶光的情况,猝不及防和那双黝黑的眼睛对视,这才惊觉楚扶光已经醒了。
“小姐怎么不叫奴婢一声。”紫珠抬手拍了拍胸口,去扶楚扶光起身。
楚扶光哑着嗓子打趣道:“紫珠也会怕鬼吗?”
“我的好小姐,你可别吓奴婢,你知道我胆子小的。”
胆子小吗?
楚扶光轻笑了一声不再言语,只是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温水小口喝着。
株叶给楚扶光准备了清粥小菜,楚扶光一边用膳一边听紫珠同她汇报后来的事情。
“小姐你昏迷的时候,七皇子同守真方丈来给你号脉,说你这是心病。小姐是不是太思念夫人了?”
“或许吧,这件事我记下了。改日…改日备一份谢礼送到七殿下那里。明日我们便回府吧。”
株叶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劝道:“小姐,你这烧才刚退,还是再休息一下吧。”紫珠也在一旁附和道。
楚扶光只是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言。
那种灵魂飘忽不定的感觉已经完全散去,她多年习武身体又好,现在已经完全无碍了。
明日那般重要的日子,她自然是需要在府内的。
毕竟上辈子就是在这个时候,陛下为她和七皇子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