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单薄的地方承担着压倒性的重量与热度,他能感受到监督生理性的眼泪透过衣服。
他没办法分担痛苦,只能用同样单薄的手臂抱着监督,妄图在躯干与肢体间撑出一方能容人的天地。
人在痛得要命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地握拳,为了防止她再次伤到自己,天马慌不择路地握住立花泉的手,然后被捏得表情扭曲。
向坂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安室透指挥着他去厨房用干毛巾包了些冰块,以便随时敷在立花泉腿上消炎镇痛。
三好一成找来一团毛巾防止立花泉咬伤自己,小声地和她说着没有回应的话,来转移注意力。
立花泉几乎没有声音,她在小口的吸气呼气以防止自己过呼吸。安室透能感觉到手指下的肌肉抖得厉害,这种活生生把肉撕开的痛苦他尝试过,但也仅仅是短暂尝试,但对立花泉而言此时的痛苦是他曾承受的百倍——并且今后这种痛苦将是常态。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立花泉的性格和生活环境都并不苦大仇深,她身上唯一突兀的就是这两道疤痕,几乎将她折断的疤痕。凭借她的胆识她的处世,完全可以想象若没有这道疤痕。
她应该是和如今完全不同的人。
而不是如今任人鱼肉,痛到失声。
可同时他心里知道,此刻他能维持她仅剩的尊严,就是不要问起这道伤疤。
所有杂糅感情波动的一瞬间,不会比中弹的一瞬间更长。
戏剧排练了大半个月,小演员们终于能磕磕巴巴对起来,幸和一成提出需要特殊材料,前者兼职满开服装师现在就得开始做衣服,后者兼职宣发现在就需要资料做设计。
立花泉每天都被安室透抓着复健——真的是抓,一到点安室透就要满别墅找她,最后靠关闭中央空调把她逼出来。这日子生不如死进步如飞,半月后立花泉已经能不靠镇定剂绕着别墅走一圈了。
走完还有没有人样,不好说。
幸和一成问没人样的监督戏服材料和设计资料怎么办,安室透在一旁听个正着。
安室透表面上已经对这群未成年很温和了,但对人类的不信任仍然在那里,他提出只能有一个人出门采购,剩下的全是人质。
这句话一出,小演员们眼睛全滴溜溜看着立花泉,立花泉死狗一样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心不在焉:“那麻烦天马跑一趟布料店和资料店去订购吧,让店员尽快把账单和货一起送来就可以。”
幸看了看茫然的天马和不打算改决定的立花泉明显欲言又止,她知道幸想说什么,但是——
冲突迟早要来,不如选在今天,谁先于心有愧退让一步,谁就会节节败退满盘皆输。
再吃安室透的软刀子,她可就要守不住道德底线了。
这可是90亿的男人啊,再和他过一天素日子都感觉是太监上青楼。
第二天皇天马清晨出门,安室透拿着刀去门口送他,一半威胁一半恐吓:“你要是在一个小时内没有回来,我就把你的监督拆开,身体零件分批寄去你的事务所。”
“别听他的,”立花泉探出个脑袋,“你记得去买张彩票。”
毕竟你救了立本的国运。
皇天马被吓得走路顺拐,立花泉打着哈欠往安室透后脑勺扔了个草莓:“说了让你少吓他们!”
安室透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轻车熟路地回身接住,用刀切了几片生菜夹在三明治里:“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已。”
立花泉皱皱眉:“我不吃生菜。”
安室透把生菜抽出来,又去切西红柿。
立花泉:“我也不吃西红柿。”
安室透拿出冰箱里的酸黄瓜。
立花泉:“我也不——要不然面包也算了,你把火腿片给我吧。”
安室透把生菜叶塞回三明治,递给立花泉。
同时磨了两下刀。
别说一小时,太阳下山了皇天马都还没回来,因为他路痴——他路痴这点立花泉是知道的,选的就是这点。皇天马因为路痴而迟到,但安室透这个心眼比筛子多的性格肯定会乱想,到时候他自己觉得不安全估计就走了。
实际上,安室透心理素质比立花泉想的稍微强一点,他撑到晚饭才表现出烦躁。立花泉幸灾乐祸地咬了一口雪糕:“天马这么久还没回来,你不怕他带警察来抓你吗?”
安室透瞥了一眼她,切苹果的动作微妙地顿了顿:“我在这里留下的信息太多了,为了防止信息泄露,走之前我会把这里烧掉。”
立花泉一口否决:“不行,这房子是租的,烧了再买房东肯定坐地起价。”
安室透为她奇特的脑回路冷笑一声。
立花泉隔着老远距离把雪糕棍投进垃圾箱,又去逗安室透:“你会切兔子吗?我会诶,我之前练过两大篮子水果,看我给你切一个!”
两大宫野明美送给赤井秀一的探病果篮,嘿嘿。
安室透退到一边看立花泉拿小刀耍宝,冷静地说:“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不觉得你不会去告发我,你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我信任的地方。”
立花泉又切废了好几个,才磕磕巴巴地切出一只耳朵大小不一的兔子来:“我以前有个朋友,当初我为了哄她开心,学了好久切兔子。”
以前有个朋友,听起来不是什么美满的故事发展,安室透心想。
立花泉接着说:“我那时候知道她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总绝望难过,可我没有办法,我救不了她,只能哄哄她。”
“后来我没有朋友了。”
“再后来,我也没有了。”
“我该说什么?请节哀?”安室透同时面对皇天马的不知去向和立花泉的答非所问,不免心烦——他真的要开始处理这一切,而不是一直无用地拖着。
立花泉把苹果兔子放在安室透的手心:“我的意思是,我想哄哄你,虽然没什么意义,虽然你不无辜,但也没有罪大恶极到要孤家寡人、众叛亲离。”
“如果你想烧的话,那就烧吧,我通知幸他们拿一些必要的东西。”她抽出湿巾擦干净刀和手指,“顺便,帮我复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