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媛她们说话的声音在耳边渐渐模糊,音乐声掩盖,断断续续还能听见那两人低声抱怨……
“公司不是早就有人不满了,街心公园那项目敲定时,肖副总还差点掀了办公室的桌子,说这小年总行事张扬浮夸数典忘祖,年氏力争做百年企业,稳了几十年,他一来,偏要走刀刃,那一桩桩敲下的地基,迟早变成年氏的坟墓。”
“你就说这喷泉广场,当时老年总下了多大一盘棋,如今参与建设的老员工对置换的决定很不满,要不今天怎么把人都聚这来了?”
“是啊,年总这招棋虽然迂回,但安抚情绪还是很奏效的,看看刚才最后那几句说的——老兵永不死亡,他只是淡出舞台,说得那几个快退休的老家伙眼圈儿都红了。”
“嗐,上位者不都那样,哪句话是白说的?哪件事是没目的的?”
“快别说了,让人听着不好。”
……
这生日过得,突然就没劲了。
名义上是她的生日派对,实际上,没她什么事儿。
喷泉广场紧邻港口,正对着的恰好是一处弧形海湾,放眼望去,跨海大桥消失在远处的水雾里,对面灯火通明的街区以海水相隔,那黑色的海水激荡着拍打礁石,一轮月亮倒映在远处的波光里,人潮渐渐散去,爵士乐也停了,才能注意到这样的美景,好像一首诗。
她听见有人喊她,回头一看,是忙了一晚不见踪影的赵晗姝,她今天穿得很低调,没有抢任何一位女士的风头,像有什么急事,脚步匆匆,过来领起她就走。
年氏第一秘书雷厉风行的架势,年依跟得有些踉跄,直到到了一座小亭子,那亭子防腐木搭建,前面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通往一座童话般的水晶屋,水晶屋是白色罗马柱和透明钢化玻璃搭建,向上看去,星空为顶,浅色的纱幔随海风撩动,屋中央摆着一架钢琴,年时川坐在那,手指搭在黑白键上,安静的望着她,好像在问:准备好了么?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周围的起哄声叫好声,海风海浪声,都好像隔绝在了一个玻璃罩外,模糊,悠远,他指尖落下,美妙音符流淌,年依正好看见头顶的木条上爬满了葡萄藤蔓,坠着即将成熟的紫葡萄,分外喜人,那一个个音符,落在心波里,荡起波纹,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