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要的东西。”花冢狸双臂抱胸,与五条悟如出一辙地往后一靠。
“既然会问你要,当然是有确切的消息知道东西在你手上。”
“又是‘本家’的人说的?”
五条悟不置可否,“特级咒物失窃,看守者难辞其咎。”
“所以你们今天找到我,也是早有预谋。”
“那倒没有,诸福女的至纯身躯不产生残秽,哪怕存心要找你也得等你自己先露面。”摩挲着下巴才露芽的胡茬,五条悟微微嘟嘴,“今天出差过来是为了回收另一支‘年久失修’的咒物,和你碰上单纯是运气好。”
花冢狸郁结,都要怪那个声音。
随即,她回想,憬然有悟,“虎……那个男生身上的纹身是……”
“怎么,花冢不清楚‘受肉’吗?”
受肉即是令无着的精神体借肉丨体复苏的行为,这点以前野狐狸教过她。花冢狸更关心另一件事:“他是两面宿傩的受丨肉丨体?”
“那名少年因为某些意外,吃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既然当时你在附近,具体情况多少应该知道一些。他的耐毒性和适应性都很强,还有不错的身体素质,是个千年难遇的天才。”
“哦。”也就是说,那个声音、那个男人就是两面宿傩。花冢狸捧着新加满热水的茶杯,若有所思,“再说说别的吧。你认定本家丢失的两面宿傩手指在我这儿,如果只是为了追回手指,直接杀了我抢走手指更省时间。你会大费周章和我谈条件,应该是有别的事情要我配合你吧?”
五条悟连连摆手,“呀呀,你当我是什么人嘛?要是对小女孩做出那样粗暴行径的话,会成为整个职业生涯抹不去的污点的——不过一开始‘本家’上报这件事时,老家伙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不受控,就除掉。
“我起先没打算插手,但今晚上宿傩受肉,情况有变,又和你命中注定般的相逢……这个时候假如能得到花冢的助力,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你想要的是……”
“『道反』。”
“道反?!”伏黑惠原在本分吃面,听到这个词语一时间瞠目结舌。
那个从古到今不超过十个人拥有的术式。
五条悟充当随身百科小博士,不紧不慢解释:“牺牲自己的一部分作为代价,复活他人。只需要复活对象的部分身体组织就能做到补全身体。被复活者越强,则需要献祭的就越多。限制是只有在被复生者死亡后五分钟内有效,且施咒者付出的代价永不被治愈。”
“看来今天你要白破费请我吃拉面了,你想要的,我一个也给不起。”
“别心急啊,你废了这么大功夫才从‘本家’逃出来,虽然不知道帮手是谁……不过既然你都沦落到一个人了,想必起内讧了吧?”他掏出钱包结账,“咱们是老相识,知根知底互惠互利总好过便宜外人。”
“我说不要。”
“你的伙伴你也不管了吗?说不定他们正在受苦哦。你千辛万苦逃出来,不就为了他们吗?”
五条悟诈她,果不其然,他成功了。
花冢狸一言不发。
卖拉面的大叔刚闲下来,没能好好看几分钟报纸,缺头少尾只听见五条悟这几句话,直接误会他俩是黑。道中人,居然威逼妙龄少女下海,顿时瞳孔地震,手捏要找的零钱暗自犹豫是否应该见义勇为。
五条悟抛出诱饵,“作为交换,我帮你去找你的同伴——你最在意的应该是他们吧?无论目标是生是死,半年之内肯定会给你消息。同时,我也会去和上面沟通,解除针对你的禁令。如果保管手指能给你安全感的话,你暂时拿着也行,最后要给我处理。”
“一个月。”花冢狸提出,“帮我出逃的人说我的朋友现在需要帮助。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他们等不起。”
“那这样吧,如果他们真的需要帮助的话,我会代你出手。不过事先说好,半年之后才能安排你和他们见面。”
“你就不怕我们再联手?”
“ 呣,同时操心太多事情会变老呢,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吧。”五条悟起身伸了个懒腰,默认花冢狸一定会接受自己的提议,“惠,走了,时候不早。花冢一会儿回去之后收拾好要用的东西,明天一起去东京。”
花冢狸垂头坐在原位,想叫住五条悟,告诉他只要找那只叫巴卫的野狐狸就好。毕竟恶罗王为了帮她拖延时间,掩护她逃跑已经……
但是,但是。
五条悟带领伏黑惠率先离开后,大叔凑上来询问,小姑娘还好吗,要不要帮你报警?花冢狸茫然地投以一眼,没有说话。
翌日。
花冢狸眼下青黑,拎包一推门就瞧见伏黑惠候在门外等她,他向花冢狸转述了五条悟的嘱咐:
为了避免新的受丨肉丨体出现,咒术高层在五条悟的劝说下决定暂缓对于宿傩受肉。体“虎杖悠仁”的秘密处刑,直到他吃下所有的宿傩手指,再执行秘密死刑,一劳永逸永绝后患。而花冢狸在五条悟的计划中,将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一年级新生的身份,陪护在虎杖悠仁身边。她既要作为缓冲阻止虎杖失控暴走,也兼职保镖提防来自高层的暗害。
说到这里,伏黑惠递给了花冢狸一个手机,“里面有存我和五条老师的号码,以后五条老师会通过手机给你传达。”
花冢狸一动不动。
“嗯?”伏黑惠又把手机朝离她更近的方向递过来。
“这个,”花冢狸蹙眉,“怎么用?”
“一会儿上了新干线再教你,”伏黑惠接过花冢狸手里的包,“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已经给老板娘交接过了。”
“那走吧。”
“只有我们吗?”
“我们先走,另一个人由五条老师带过去。”
花冢狸抬头看伏黑惠,“谁?”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收拾好爷爷的骨灰,立好坟冢,呆坐在墓前。
没想到短短几天之间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先是爷爷去世、到灵研社的学姐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