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任何一边,也不想理会正邪对错。不是早就想好了吗?谁先对她好,她就投桃报李去帮谁。
此时此刻,尽管花冢狸的外表平静得如同一池静止的湖水,然而静水流深,她并非木偶,和被戒尺打了会痛一个道理,被人关爱也免不了心怀感激。
“……对不起,”花冢狸侧过脸,避开五条悟,微微向他身后的两人鞠躬,“给你们添麻烦了。”
受到关心,所以低头,但只针对这件事!别指望她会因为这点小恩小惠铭感五内,想都别想!
“比起那个,你没事吧?”钉崎野蔷薇难得地迟疑。
“嗯?”
钉崎野蔷薇深吸一口气,手指向花冢狸的脸侧,“刚被头发遮住了……你的耳朵,没事吗?”
花冢狸闻言同时摸了摸自己的两只耳朵,低头,左手什么都没有,右手染了一把粘稠猩红的血。好痛,后知后觉,愤怒消退后耳垂损裂的位置阵阵剧痛报复般成倍袭来。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真希禁不住皱眉,钉崎野蔷薇上前几步跨进房间,扯住她往外走,“傻站着做什么?!去校医室啊!”
花冢狸回头,五条悟叫住禅院真希,交代着什么,并未跟上。
校医室里,担任校医的黑眼圈御姐家入硝子没想到这个时间会有人需要治疗。
她从病床上起身,套好白大褂,戴好手套,轻轻拨弄检查眼前女生展露出来的伤处,下意识去掏衣兜里的香烟,随即想起已经戒烟快五年,于是作罢。
家入硝子和五条悟是同期生,两人关系还不错,年轻时一起做过不少傻事,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论当初多叛逆终究还是被生活打磨成社畜的形状。
她抽空瞥了眼门口,五条悟没来,只有一个橘色发色的女生在等。
作为为数不多掌握反转术式并能为别人治疗的人,家入硝子责任重大,几乎长住在校医室里。除了校内师生,不少重伤的咒术师也会来此接受治疗。不得不做的繁重工作把她牢牢锁在工位上,休息时间少得像昙花一现。
“撕裂伤。”家入硝子鼻翼翕动,呼吸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香皂味,继而拨开伤患耳边的发丝,手套蹭下残余潮湿的水痕。是洁癖吗?搓洗太多次了,为什么会执着耳垂?
花冢狸一声不吭。好在家入硝子不是刨根问底的人,看似问询,实际更偏向提点。出于好心,家入硝子补充:“你应该找个心理医生,咒术师可是很稀缺的。我也很忙,不是每次都有空能及时帮你治疗这个程度的伤。”
心理医生,新词,没听过,回头用手机搜一下。花冢狸默默牢记。
“我也只是一时冲动。”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火烧到自己身上。如若不然,早就伤痕累累缺胳膊少腿了,哪儿等得到今天?
“一时冲动是个好理由,我高中时候也经常用。”家入硝子施展反转术式治愈伤处,“需要我给你介绍心理医生吗?”
“不用。”花冢狸加上一句,“我不可能生病。”
家入硝子耸了耸肩,她端起桌上那半杯隔夜的杜松子酒一饮而尽,冰块早已化完,融在酒液里,当下入口要烈不烈,隔靴搔痒。她有点后悔多此一举,对方根本是个处在青春期只会一味抗拒别人同情心的小鬼。不懂得互相支撑的咒术师很快就会尝到苦头的。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
治疗完毕,花冢狸把头发束好,走出校医室。真希还留在宿舍等着送新家具的人来,要盯人安装。五条悟有突发事件得尽快处理,先走一步,好在有钉崎野蔷薇留下陪她。
钉崎看她的眼神有些忌惮,自我鼓舞一番后开口:“你这个状态没问题吧?”
“没问题。”
“最好是咯。”
两人并排走了快一分钟,钉崎野蔷薇终于憋不住问:“是虎杖吗,是不是他昨天对你做了什么?”
花冢狸眼前闪过虎杖阳光灿烂的笑容,原因莫明地心中郁结稍好一些,有点温暖。她摇摇头,“是我自己的原因。”
准确说是两面宿傩造成的。
花冢狸受不了手握力量却无从释放的无力感,这和从前被咒缚锁住双手,无数次尝试挣脱而不能的感受太雷同,会让她感觉一切都是徒劳,从而生出自始至终自己一直没有长进的恐惧。
通过昨夜相会,花冢狸大致得知:两面宿傩是个手段高明很会哄女人开心的家伙。
她倒是不讨厌这类型的男人,她反感郁结的是他擅自亲了自己后马上把自己移出生得领域的做法。这样戳一下就跑的举止对怀春少女而言也许算得上别有风味的挑逗,可对于花冢狸却是潦草的,半强迫的、小偷和骗子的行径!花冢狸睚眦必报,原本当场就该发作,却硬是受困于场地变更,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得不咽下这哑巴亏。
钉崎野蔷薇还在复盘,跟虎杖没有关系,那是做噩梦,还是PTSD发作?她挑眉,“看来世家也不好混啊。”没等花冢狸敷衍地回复,钉崎野蔷薇紧接着由衷感叹:“真是辛苦你了。”
“嗡嗡。”
手机在震。
花冢狸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后,伏黑惠的头像闪个不停。
这么早,会有什么事啊?虽然有所疑惑,花冢狸依旧点开了对面转发过来的文件。
『记录——2018年7月』
『西东京市·英集少年院』
『特级假想怨灵(名称未定)』
『现场数名非术师人员目击其咒胎』
『现派出四名高专一年级生:伏黑惠、花冢狸、钉崎野蔷薇、虎杖悠仁至现场。』
『情况紧急,请立即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