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瑶走到门边,后背靠在门板上,小心地将房门隙开条缝。
院内,一排排整齐的禁卫军将整个屋子围得密不透风,为首的正是那在宫门检查的侍卫。
“我们何时暴露的?”
余瑶怎么也想不明白,若只是随意带个大夫混进来,根本用不上这么侍卫围堵。
如此阵仗,就根他们的人知道里面的人武功不错一样。
“哼。”月氏南冷笑出声,表情看着露出一丝诡异。
“那还不是得多亏你们景国的聂丞相,聂嵩是谁的人,他都知道的事,你觉得那老头能不知道吗?”
毒是聂嵩下的,月氏南一直住在商州越府,这毒自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你别告诉我,这毒就是你搞出来了的。”
月氏南笑容露出骄傲,点点头,“那是自然,这天底下若是我解不了,就没人会解了。”
闻言,余瑶心中泛起瞬间庆幸。
幸好想到的第一个大禹人是他,若是当初真担着风险去了大禹,岂不是孟璟弋就死定了。
“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呀,而且,我进宫还有点别的事。”
余瑶这才发现自己被月氏南摆了一道,手中的拳头不由捏紧。
如今,以她的武功定是逃不出去了,那也得拉个垫背的才行。
“我劝你可别想着拖我垫背,我若是被抓,你们余家不仅脱不了通敌叛国的嫌疑,孟璟弋也别死无疑。”月氏南一面说道,一面翘起腿坐下。
他身上还穿着宫女的长裙,腰背挺直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竟有几分宠妃的姿色。
余瑶抿抿唇,月氏南的话不无道理,余家世代忠良,不能因为她这个“外人”白白毁了这清誉。
孟璟弋更不能死……
“要我放你走也行,先救孟璟弋,不然我信不过你。”
余瑶将身上藏着的短刃拿出,对直朝着月氏南的脖颈。
他皮肤白皙,匕首轻轻挨在上面就印出一条红印。
月氏南垂眸,看了眼她手中匕首,弯唇浅浅一笑。
“你把那草给他喂进去就行了。”
“其他几味药呢?”
“你把这草喂了,剩下的毒那些太医就算是再废物,那也会解。”
余瑶见他一脸认真,便没再怀疑,摘下望月,转身直直走向孟璟弋床边。
他的脸色已难看到极致,皮肤惨白,嘴唇乌青,原本圆润的面庞清减消瘦不少,两只眼窝深陷,模样看着早已不像是个活物。
余瑶心头一紧,拿草的手不由紧了紧。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喂呀,那些人可要按耐不住了!”月氏南站在门边催促。
喂,怎么喂,直接塞进嘴里吗?
她看着孟璟弋紧闭的薄唇,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看我做甚,难不成还想我喂?我可没那种癖好。”
“……”
“你别那副眼神看我,把它碾碎喂嘴里就行。”
碾碎,这寝殿里除了花瓶就是字画,连个装药的碗都没有。
外面的侍卫已经按耐不住,开始在门口不停叫嚣。
“余姑娘,这东宫已经被我们禁军包围了,识相的话赶紧出来。”
眼见已经没有时间给自己犹豫,余瑶将草一把塞进自己嘴里,俯身趴下。
孟璟弋身上依旧是初见时竹香,只是这次多了些草药味,他唇温软,暖意微弱的鼻息喷在耳畔,她面颊不禁泛起红润。
似有似无地听见声,“余……瑶。”
“嘭”
房门被撞开。
坐在床榻边,侧头看去,月氏南已经没了身影,锃亮盔甲映上银光,堵在她面前。
罢了,人已经救回来,她这颗心总算放下,大不了任务失败,重新开始就是了。
夕阳落下,余晖洒在东宫青翠的琉璃瓦上。
孟婉清与孟北尘听闻余瑶被关进大牢,又听说太子毒解了,早早就赶来东宫。
房门被推开,孟璟弋穿着件素色纱衣从屋内出来。
“哥。”孟婉清第一个围上去。
孟璟弋应道,视线却在人群中不停寻找别的身影。
扫视了一圈,没找到要找的人,他眼中闪过瞬间落寞,而后收回视线,低声问道,“聂嵩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孟北尘缓步上前,“父皇已经下了旨意,明日午后问斩,家产罚没,只是……”
“只是什么?”
“去抄聂嵩家禁军回报,说聂家的资产远抵不上这次赈灾需要的钱。”
孟璟弋瞳眸微颤,“怎会,商州税收贪墨的数额,只是一年便已远超这次赈灾需要的钱,可是有什么地方查漏了?”
孟北尘默然摇摇头。
“你们先别管抄家的事了,余瑶怎么办,哥你快想想办法呀!”孟婉清打断两人的思绪,手不停摇晃孟璟弋的臂弯。
“余瑶怎么了?”
孟北尘徐徐开口,“听闻她带了一个大禹的人来你寝殿,现已被禁军关进大牢,那个大禹的人还没找到。”
“哥,余瑶绝不可能干叛国的事,这里面一定有……”
孟婉清话没说完,被孟北尘厉声打断,“就算再有什么原因,也不应该带大禹的人进入皇宫!”
孟婉清被他的声音吓得身子一抖。
察觉自己失礼,孟北尘躬身道,“皇兄,军中还有些事宜,我先回去了。”
直到孟北尘离开,孟婉清才敢小声嘟囔,“孟北尘他吃错药啦,凶什么凶,我本来就没说错嘛!”
孟璟弋轻抚她头回道,“北尘在北境军中待过多年,和大禹大大小小的战役数不胜数,亲眼目睹自己的昔日部下战死,他这个反应也是正常。”
这几年来,大禹时有骚扰景国边疆,幸有孟北尘镇守在此,百姓才勉强有活命的机会,但也正是这样,他也付出了极大代价。
甚有传言,北境边防是靠戍边将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