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瑶在男人的美人椅前跪下,将脸颤巍巍地凑上去。
忽然,感觉到一张冰凉的手捧上自己脸颊,她不忍,身子微微抖一激灵。
男人凝视着余瑶,许是知道她看不见,他的眼神越加的肆无忌惮。
不得不说,她的长相却是娇媚,是少有的能够吸引外族的中原容貌。
在他看来,虽然中原国色颇多,可大都五官扁平,余瑶的样貌不仅有景国女子的柔美,五官也是非常极致。
见“夫人”久久没有开口,余瑶紧张地问道,“怎……怎么样,我这双眼睛还有得救吗?”
男人回过神,将话写在纸上,花榕在一旁念道,“夫人说,没救了。”
“啊!”
见余瑶神情瞬间低落,男人托着下颚,冷冽的眼中却满是逗人取乐的笑意。
花榕看了眼纸上的内容,继续念道,“夫人说,骗你的,他有法子治好你的眼睛。”
“真的?”余瑶惊喜得恨不得跳起来。
待余瑶走后,花榕跪在男人面前。
“公子,您当真要救她?”
男人将目光瞥过来,黑亮的眼瞳里再次散发出寒光,声音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怎么,我想救什么人,还要跟你报备?”
花榕赶忙伏跪在地上,“公子,我没有那个意思。”
“既然没有,就赶紧去准备要用的东西。”
“可……”
花榕还想说什么,瞧见男人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待花榕走出院子,她心中愈加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何偏偏要救她,若是别的女子还好,可她是景国未来的太子妃。
奈何她也不敢忤逆他,谁都知道,公子发难起来。
那就是一个疯子。
余瑶回到房间,对这“姨娘”的身份越来越没底。
偌大的越府能有这样一处院落,想必身份定然不一般。
她昨日就探察过,哪怕只是她住的这间耳房,里面的装潢也是价格不菲,雪缎织锦被褥、桃花石枕,以及那垂地的绣罗金缕帐,这些东西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不受宠的姨娘可以有的。
虽然她说过是因为母家强势的缘由,可既然母家势强,就算聂嵩再贪恋美色,那也不敢丢着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身处这院中,余瑶越发觉得那些下人不是不想靠近这里,而是不敢。
但至于为何,她还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总之,还是越早离开越好。
想到这,她不禁忆起孟璟弋来。
若是他在是不是事态会好很多,可又想到那日他莫名的冲自己发气。
余瑶晃晃脑袋,自语道,“余瑶啊余瑶,你想他做什么,靠自己不能逃出去吗!”
入夜,听见正屋的关门声,余瑶蹑手蹑脚地摸索着走出房间。
“公子,她出去了。”花榕站在男人身后,伺候着他更衣。
“跟着她,别出什么乱子。”
“是。”
夜色吞没了整个越府,后院的小道是只是零星地点着几盏明灯,火光微弱,想一只只随时可能殒落的萤虫。
好在这两日余瑶已经适应了自己看不见这件事,即便光线很暗,她依旧能扶着木栏一点点前进。
“贱蹄子,你居然还敢反抗!”
听见远处传来骂声,余瑶急忙钻进花丛灌木后边。
隐隐约约,她似乎听见女人的哭声。
“吴管家,我求求您,您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不想,我可以给你们钱……”
女人话没说完,“啪”的一声,那巴掌重重落下她脸上。
发髻披散下来,原本玉白的脸颊上,骤然出现一个掌印。
余瑶在远处听着,拳头捏紧,暗骂道,“聂嵩那个狗东西!”
“行了,把她拖进去,老爷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们!”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庭院,即便余瑶看不见景象,脑海中也能浮现出眼前的画面。
“住手!”
余瑶手里握着扫帚,侧身立在小道中央,楼里火红的灯光洒在她脸上,杀意凌烈。
那为首的管家眯眼盯着,仔细查看了一番,笑道,“原来是那瞎子,我还以为你跑了呢,没想到自己跳出来了。怎么,还想英雄救美?”
几个家奴在一旁哄声嘲笑。
“都瞎了,还想着救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处境!”
“你们几个,去,把她绑了,一块儿送到老爷哪儿去。”
那几个家奴不知道,只是他们说话的功夫,余瑶已经判断出了他们的位置。
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逃出去,但打得这家人不能动弹,对她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花榕在别院听见声响,渐渐地火光四起,纷纷往阁楼那边涌去。
“那边怎么了?”花榕抓住一个路过的下人问道。
那人一手火把,一手木棍,定睛看清花榕的脸,整个身子都抖了下。
“回……回姑娘,听说是府里进了刺客。”
花榕心道不好。
莫不是那丫头已经闯祸了。
等花榕来到院中,偌大的后院被下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火光滔天映在夜色中,如同黑暗中的焰龙。
一人手持木棍站在人群中。
余瑶虽还没受伤,但看她胸口起伏汹涌,也知体力所剩无几。
花榕脸色沉下,如今的场面已经不是她能出面阻止的。
她没有犹豫,转身径直回了院子。
望着地上七横八竖躺着的人,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余瑶弯下腰,伸手将那姑娘扶起。
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余瑶轻声安慰道,“别害怕,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
那姑娘望着余瑶眼眶中那双无神的眼眸,眼泪如泉涌般往外冒,“嗯!”
“小姑娘,你还是担心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