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皇室尤为神秘,而其中最为骇人听闻的一条便是,新皇登基,其它皇子皆会为先帝殉葬。
因此,这也让他们皇室的争端尤为激烈。
传闻,太子册封后第一时间就会被送出皇宫,等到先帝驾崩时才会回来,这也就导致连他们自己的臣民都没见过这位太子殿下。
见余瑶惊得说不出话,月氏南偏着头,脸上笑容灿烂却让人感觉阴霾。
“怎么,我很吓人吗?”
你难道不吓人吗?
联想到他一脸淡定地砍下王管家的头颅,余瑶心中不禁寒意渐起。
她抬眸,看着他那一边不解的神情,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能向对孟璟弋那样对我?”月氏南语气听上去有些埋冤,他五官极好,眼睫长长的,双眸如琉璃般,精致得不似人间俗物。
“我怎么对孟璟弋了。”
“你会骂他是草包,但又会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出手救他。”
余瑶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大禹的太子莫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还喜欢有人骂他?
思量了好一会儿,余瑶无奈开口,“可你不是草包呀。”
月氏南似乎有些失落,眼帘垂下,原本明亮的眸子倏然蒙上一层阴影,如同月光下的湖面泛起神秘的水雾。
嘴里自语着,“我不是吗。”
余瑶看着他,总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和她印象里的醉香楼老板判若两人。
趁着他自言自语的功夫,余瑶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花榕。
“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没有诋毁的意思。”
“什么事?”
“你们太子殿下,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说着,余瑶指指自己脑袋。
花榕瞥眼看向一旁的月氏南,开口解释道,“殿下幼时受到过非人的待遇,回来后,就怎样了。正常时就是你在醉香楼见过的样子,不正常时,就是现在这样,宛如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什么待遇?”
“这些,还是等我家殿下清醒了,他自己告诉你吧。”
余瑶本来还想打听些什么,奈何被月氏南打断。
“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余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看向身旁的花榕。
花榕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余瑶来到美人椅前,月氏南忙起身给她腾出空间,她这才坐下。
月氏南只是将头靠在余瑶肩上,一股浓烈的安神香味扑鼻而来。
只是浅浅淡淡的闻到点气味,余瑶都觉得困意席卷,她不知,他是怎么在这样的气味下保持清醒的。
这简直和直接吃迷药无差好吗。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安神香?”
“睡不着,花榕说这个可以帮助我睡觉。”
见他精神已经很好,一点不想有困意的样子,余瑶心中是越发好奇。
停顿了下,月氏南眉眼低沉着,模样看着,很难将他与那杀人不眨眼的大禹太子联想到一起。
他轻声接道,“不过你身上的味道很好,比这药香管用多了。”
余瑶不解,她并不是喜欢用香之人,就算是曾经玥儿会用香为她熏衣,可如今出来这么久了,那样的味道应该早散了才对。
“我身上有味道吗?”余瑶抬起手,闻了闻衣袖上的气味。
月氏南闭上眼,点点头,“有。”
须臾,余瑶只觉脑袋越发昏昏沉沉,不知何时,竟也昏睡过去。
待翌日醒来,余瑶身上不知何时多了张狐裘。
“醒了?”
突然发出的声音阴冷,如清晨袭来的寒风。
余瑶身子一抖,目光看向远处水池边喂鱼的男人。
男人一身墨色锦绸的长衣,消瘦高俊的身子立在寒风中,青丝如墨被风阵阵卷起,一束晨光落在他颈腕的皮肤上,宛若洒上一层薄薄的金粉。
余瑶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月氏南。
“嗯。”她起身回了句。
“到孤身边来。”
余瑶头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如此压迫的气场,甚至让她都险些喘不过气。
她缓步来到月氏南身边,他身上依旧是那香气,若不是知道他的手段,余瑶不得不承认,这大禹的太子确实是个美人胚。
“你可以放我们离开吗?”
余瑶问的直接,她知道,在这样的人面前,迂回扭捏是没有用的。
月氏南撇过头,表情饶有兴致盯着她,“敢在孤面前这么说话的,你是唯一一个活着的。”
他似乎没有刻意发散气息来压迫余瑶,可仅是这样,余瑶就已经有了些退缩的心思。
这样冷冽逼人杀气,她穿书多年,也是头一次见。
见余瑶不说话,月氏南勾起唇角。
“我会放你们走,只是你还得陪陪我。”
余瑶听见能走,脑子里什么也没想,直接开口问道,“你要我陪你做什么?”
“陪我喂会儿鱼吧。”
月氏南垂下头,望着被鱼儿翻动起的水面,眼眸深邃,让余瑶看不明白。
不到晌午,花榕领着余瑶和景娘,弯弯绕绕经过几条小路,最后从一小门走出。
聂嵩本以为派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月氏南的院子围住,能拦下他们,谁曾想,花榕领着两人从一条密道逃了出来。
走到密道出口,余瑶回过头去望去,黝黑狭长的密道如同那呲牙张开的血口。
她心中莫名想起月氏南。
又往前走了两步,余瑶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帮了我们,那聂嵩不会为难他吗?”
“他没这能力。”
花榕只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打消了余瑶所有顾虑。
她说的一点没错,月氏南的实力就连她都看不出来,这只能说明,他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能从大禹皇宫那样的死人堆里爬出来,就注定他不同于常人。
余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