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兰姨温柔的掌心,余瑶感觉到眼低泪花已夺眶而出。
终于,几日的委屈与心酸全释放出来,声音抽抽嗒嗒地叫了声,“兰姨。”
见她哭得厉害,兰姨也是一怔,心中已想到这一路必定不轻松。
“好孩子,快,咱们回家了。”说着,兰姨眼中也泛起泪水。
踏进府门,远远便瞧见端坐在正堂的护国侯。
院中光线暗淡,正堂却是灯火通明,护国侯坐在正位上,微抿口茶水,这才将杯子放下。
浑厚的嗓音穿过院子,“还知道回来!”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威严的让人心颤。
不亏是统帅大军之人,坐在那里就已足以震慑众人。
兰姨轻轻拍了拍余瑶的手,露出微笑,以示安慰。
“没事儿。”
来到大厅前,屋内站了不少人,就连晏子都站在护国侯身边。
“跪下。”侯爷声音不大,却让人不敢反驳。
余瑶身子微颤,听话地跪在地上。
“侯爷。”兰姨还想替她说话,被护国侯抬手打断。
“你可知你这次惹出多大的麻烦!”
余瑶未语,只是点点头。
“太子殿下为救你身中剧毒,如今生死未卜,你可知若此事陛下怪罪,整个侯府要承担怎样的罪责!”
护国侯的话余瑶怎会不明白,孟璟弋虽是自愿救她,可皇帝才不管这些,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君主,他的身份不仅仅只是她的未婚夫。
见她一直低垂这头不说话,护国侯最后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罚她在祠堂思过。
祠堂在侯府一处较偏的院子,堂内正中整齐立着一个个牌位,两侧火烛燃烧,风轻吹过,烛焰便会摇晃不止。
余瑶在堂前跪下,身后的门被侍卫锁上。
“余瑶。”系统在她脑海中轻声唤道。
“何事?”
“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虽然你可以从我们这里得知月氏南的下落,可若他行动极快,我们依旧是抓不住他的。”
余瑶默然。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如今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正堂内,护国侯还坐在方才的位置。
兰姨端着热茶从屋外走来,见他扶额皱眉便关问道,“侯爷还在担心太子殿下的事吗?”
“唉,本侯现在真不知将瑶瑶和太子拴在一起,到底是对,还是错。”
“现在虽看不出来什么,可我们家余瑶确实真心喜欢太子呀。”
“皇家婚姻,最忌讳的便是真心,爱得越深,日后伤得越重。”
“那侯爷的意思是。”
“陛下还未正式赐婚,依本侯看,此事若是过去了,还是去与陛下说明吧!”
“可瑶瑶那边……”
抬起余瑶,护国侯眉眼再次皱起,“唉,本侯也是不想她走她母亲的老路。”
天际刚泛起鱼肚白,余瑶便从小门溜了出去。
几次翻墙,她早已算轻车熟路,一路偷跑出府,一个察觉的人都没有。
“光球,开始吧。”
感受到一幕幕记忆在脑中消失,余瑶越发觉得心中空旷得难受。
“城东玉春楼。”
几息,系统见她愣在原地迟迟未动,“余瑶。”
“嗯。”她这才回过神。
玉春楼也算是京都出名的酒楼,不同于醉香楼的是,来这喝酒的大多是官府衙门里的人。
看着眼前潦草的牌匾,余瑶置身走进去。
因是清早,店内没有一个喝酒的人,只留着一个小二在擦拭桌面。
见余瑶进来,小二先是一愣,而后上前笑迎道,“这位姑娘,我们店已经打烊了,若是要喝酒,可晚些时候来。”
“我来找人,有没有见过一个浑身皮肤惨白的男人?”
小二转身,指着那还未收拾完的桌面,“刚才就坐哪儿。”
“走了有多久?”
“大概,有一柱香的时间吧。”
听完,余瑶便转身离开。
果然和昨晚预料的一样,她心中猝然没了底,若是七次机会逮不住月氏南,孟璟弋岂不是真的要等死。
走出酒楼,余瑶的脚步突然被一个声音拦住。
“余姐姐。”
顺着声音,她回过头去,瞧见不远处几个扎堆玩耍的孩子,其中一个身穿黑衣俊朗的少年勾去她的目光。
燕云的个头早已超过同龄的孩子,黝黑发亮头发束起,眉眼间已经能初见少年硬朗的外表。
他一身微光,从熙攘的街对沿踽踽走来,束发潇洒,意气风发,眼眸中灵光微闪,仿佛可照亮这世间万物。
看见他,余瑶心中便一直觉得,燕云是个能成就鲜衣怒马少年郎的人物。
“好些日子没瞧见你和太子殿下了,我哥他还说哪日殿下得空希望能上门拜访。”
几日未见,燕云确实沉稳了不少,离那最初翻墙爬远的孩童似是越来越远。
听见提起太子,余瑶将头撇过去,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她神情不佳,燕云关切道,“余姐姐,你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了你吗,你告诉我,我定帮你收拾他!”
说着,燕云便撸起袖子,一副随时可能找人干仗的模样。
见他这般,余瑶终于展露了点笑颜
“你觉得这京都城有几个能同我动手的?”
知道她会武功的人不多,燕云算是其中一个。
他摸摸后颈,笑起如朝阳般。
“这倒确实。”
说起武功,余瑶顿时想起,燕云的轻功也算不错,若是他能帮忙,没准儿能两面围堵住月氏南。
于是,她一五一十地将太子的事讲给了燕云。
“太子殿下中毒了!”
“此毒只有大禹的人能解,如今我已找到能解毒之人,只是他要和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