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嫁谁?”
“这次绝对是个良人。”白秋芸道,“樊县尉家的公子樊昆。你爹爹说,樊公子品学兼优,家世相貌配你更是绰绰有余,更何况人家不嫌弃你的出身,愿意纳你做良妾。樊公子还没娶妻,你嫁进去了,可就是后院的女主人。”
时妤面色沉了几分。樊昆她知道,花街柳巷中的常客。仗着自己爹是县尉,平日里没少仗势欺人。不过,和上一个相比,樊昆确实算得上是良人。起码他四肢健全,不用躺在床上,等着时妤嫁过去冲喜。
也算时妤命好,上一个时斌给她相中的良人,还未等到她过门,自己就撑不住先走了。
白秋芸捧过来一件青绿色的素裙,放在时妤身前比划着。
“明日是郝县令的寿辰,你爹爹特地差人给你买了身新衣服。明日郝夫人带你去赴宴可一定要听话,别给我惹麻烦。到时候樊公子也在,正好你们二人打个照面,互相也相看相看。”
她这么一说,时妤想起来了。方才给时老太太请安时,老太太好像是说过什么寿宴。她当时的心思,正落在楚春生身上,根本没仔细听。
原来还有这么大一件“好事”等着她呢。
翌日清晨,楚春生早早的起床收拾。他换了几身衣服,都觉得不太合适,不是颜色太素气,就是太过破旧。平日里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衣服破了缝缝补补还能继续穿。可现在,他根本就不想把这些衣服穿出门去。
一想到昨日他穿的就是这身破旧的衣裳,他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姑娘会不会就是觉得他太穷了,所以才送伞给他。
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被他这一想法压了下去。楚春生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呆呆愣愣的蹲在床前。
床上,干净的被褥叠放整齐放在一旁,那把油纸伞霸道地躺在床中央。就像一个月前,那个姑娘霸道地闯进他的世界,从此他的眼中都是她的身影。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鲜活的女子,她敢直言自己心中所求,也敢对抗命运的不公。她所走得每一步,都是这个世道的女子不敢轻易尝试的。楚春生佩服她,同时也被她吸引了目光。
以至于悄悄跟着她,在呈文阁找了个抄书的活计。就想着,每次经过时可以从那个窗口看她一眼。
时妤一直觉得自己活得艰辛,恐怕她也不知道,她在有个人眼里是那么的璀璨。
楚春生看着油纸伞苦恼极了,半晌他终于耷拉着眉毛长舒了一口气,还是搞不懂姑娘的意思。
“到底是为什么啊?”
“你到底是可怜我,还是可怜我?”
楚春生实在想不出有其他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