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住宅则作为单位福利一直留给部里的老干部。
一下车,入眼就是大片大片的青葱玉树,充满了生机,和乔可歆先前想的破旧荒废一点也不沾边。
楼前的小庭院里种着各种蔬菜,进门口处的小径铺着鹅卵石,木制围栏把一切生机围在这块小小天地。
就连夏天的炎热也被削弱,一股凉风吹来,让人觉得清爽。
俞爷爷坐在院内的摇椅上,借着树荫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上的一份报纸,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老花镜。
听到院外的汽车声,抬起头,拧着的眉还没松下,显得格外严厉。
乔可歆站在车旁,跟在俞嘉明后面,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俞爷爷一眼望到的先是自己孙子,想到自己的儿子,眉头又是一皱。
他儿子又拿他孙子来敷衍他了。
当初梁女士和乔承鸿走到一起,俞家多是觉得惋惜。
本来梁女士家和俞封家是世交,门当户对,又是从小一块长大。
大家明里暗里也都默认他们俩会在一起。
可谁知半路杀出个乔承鸿?
唉,那就算作他俩没缘份吧。
之后,老两口费劲心思,为俞封四处张望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哪家姑娘到了适嫁年龄,他们都要去打听打听。
是不是好人家的女儿?行为作风是否规矩?相貌端不端正?
还没选出个满意的来,俞封又逆了老两口的意。
好好的官道不走,非去做什么生意。
哪怕后来确实做出了成绩来,他们也不乐意。
孩子忤逆父母,到底还是让他们觉得心冷。
后来俞封又找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带回来见他们的第一天,那女人就花枝招展的。
嘴上不知抹的什么,红艳艳的看了让人发慌,裙子也穿的暴露。
这哪是上门见家长的扮相?
当场气得老两口都没好脸色。
一顿饭下来,吃的叫人憋屈。
最后的结局,俞封也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愣是把那女人娶进了门。
后来生下俞嘉明。
虽是从那女人肚子里出来的,但到底也是他们亲孙子。
他们还是疼爱的。
随着孙子慢慢长大,儿子工作越来越忙。隔三差五就把孙子叫来,让他们照顾着。
哼,也不知是真忙,还是被那女人蒙了眼。
老人家心里有怨,天气这么热,孙子还大老远的跑了看他们这两个老东西,虽说这孩子从下大的没一句抱怨的话。
但他一个孩子,正是爱到处跑的年纪,怎么可能喜欢和两个老骨头呆在一起?
今天过来,估计也是俞封这小子的意思。
俞老头皱起的眉头掉下去,眉间处的细纹却显现出一股哀愁。
而那抹哀愁却又在看到俞嘉明后面的女孩子后,变成了诧异。
这次来居然还带了个小姑娘。
乔可歆跟在俞嘉明后面,一直跟到俞爷爷面前。
她心里紧张地发虚。
俞老头摘下老花镜,眯了眯眼,对她打量了一翻,询问俞嘉明:“这位小姑娘是哪家的闺女?”
“这是是梁阿姨的女儿。以前放假,她都有事没法抽身过来看看你们,这次放暑假刚好有空,就跟我一起过来了”。
乔可歆听他这么帮她解释,还面面俱到,也没那么紧张了。
悄悄往俞嘉明看了眼,尽是感激的情绪。
“哦?是老梁家的孙女啊”,俞老头换上了笑脸,和善地看着乔可歆,“以前就听说小梁生了个闺女,现在都长这么大啦?”
又问:“你和嘉明可得好好相处啊”
乔可歆脸微微泛红,她瞧见俞嘉明的耳朵也像烧着了似的。
俞嘉明咳了咳,插嘴道:“爷爷,人家一小女孩,面子薄,您别为难人家了”。
乔可歆怕两头为难,抢着说:“我会的爷爷,您就放心吧!”
俞老头这才呵呵笑了,脸上尽显慈爱。
手上的报纸随手放在一旁,领着他们进屋。
往厨房叫喊:“老婆子!今天还有个贵客要来,再多烧几个好菜!”
俞老太闻言,拿着还攥着锅铲,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乔可歆。
眼睛发亮,“哟,这是谁啊”
“梁家丫头”。
俞老太啧啧称赞,一只手往围裙上仔细揩了揩,而后搭在乔可歆头上摸了摸,好像她才是自己的亲孙女。
“我就说这么水呢,还真别说,长得和小梁很像嘞。我的乖乖,快让奶奶疼疼”
“奶奶……”很是别扭叫了声。
乔可歆身体僵硬。
并不是反感俞老太的触碰,只是她实在不太习惯刚刚认识的人就和自己这么亲密。
她无助地转头去看俞嘉明,向他求助。
俞嘉明读懂了她的眼神。
便帮她解围道:“奶奶,你锅里是不是还炒着菜呢?我好像闻到糊味了”
俞老太这才舍不得地“—哎呦”一声,去厨房忙去了。
乔可歆终于松了口气,颓力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