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廖鱼年:“凭什么?”
李星瀛:“凭君为臣纲,夫为妻纲,论在外,我官品比你高,论在内,我是你夫君,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杀了你。”
廖鱼年冷笑一声:“长这么大,对我有致命威胁的人还没几个,若是哪一天我死在我的夫君手里,我不会反抗……可是我的夫君不在这。”
李星瀛听她这话讲着讲着竟然还变了味,眉毛拧在一起,像是解不开的乱绳。
“所以,姓唐的那个小子还没死,而且,你们还有联系,对吗?”
廖鱼年欲盖弥彰,抱起被子火速地从床上爬起,夺门而去,嘴里还小声说着:“我倒是想跟他有联系。”
李星瀛望着廖鱼年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廖鱼年,明天我就休了你。”
廖鱼年停在门口,留了半张侧脸,咬牙道:“你最好是。”
李星瀛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而后重重捶了下床板,愤恨中带着后悔。
“草!”
农历九月的夜,凉如枯山里的老潭,庭院里的一枝枝交纵的枯藤由月光照在石板上,仿佛是水里死去多时已经僵直的黄藻,枝叶末节处无不书写着凄凉。
院里又起了雾,一圈一圈像是蜿蜒的烟龙。
廖鱼年披着被褥,悻悻地走到一个拱廊下,挑了一个最佳的“赏月台”躺着。
才闭上眼没超过三秒,天上落下星星散散的雨点,比针粗,比绿豆小,不紧不慢,砸得廖鱼年心痒痒。
“唉,连老天爷都帮着那个小畜生欺负老娘。”
廖鱼年心里侥幸地想着这夜里的雾雨想必也成不了势,于是闭上眼睛又忍了一会儿。
可不知不觉,廖鱼年身上盖的被褥已经被雨点打湿成了一块厚重的水毯子。
廖鱼年掀开被子挺身而起,信步走到庭院中央,张开双手,怒目圆睁地望着夜空,忽然看到划过一个矫捷的身影。
起初,廖鱼年还以为是夜里朝南江赶路的白鹭,可是那团瘦影离自己愈来愈近,最终化成直指着自己咽喉的银白剑锋。
廖鱼年屏住呼吸,但憋不住欢喜:“师父!你偷鸡怎么偷到我家来啦?”
嫪苏笑着收回剑,扔给廖鱼年一个被盘得油光发亮的酒葫芦,尽管壶口被树皮塞得结结实实,里面的屠苏酒香依旧成缕成缕地冒了出来,连不爱喝酒的人闻了都忍不住大开味蕾。
嫪苏:“小鱼啊小鱼,为师当年教你练剑的时候告诫过你多少次,你虽然有比寻常女子少有的狠心与绝对,却总是没有防备之心,若是今日来造访的是戴着嫪苏脸皮面具的贼人取你性命,你岂不是早就嗝屁了?估计死了还要变成怨鬼来缠着你师父我。”
廖鱼年捧着酒葫芦,惭愧地低下头。
“师父,我自从嫁了人,就很少握剑了,之前学的本领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嫪苏取下身上一串串大大小小的酒葫芦,摆摆手说: “小问题,你去折根树枝来,跟为师过几招就全部想起来了。”
嫪苏身上还绑了三四只祭祀用的水煮鸡,她把水煮鸡取下来,热情难挡地向廖鱼年推了推。
廖鱼年苦笑着指了指水煮鸡,辞道:“师父,屠苏酒我收下了,这个我不喜欢吃,塞牙。
说罢,廖鱼年摩拳擦掌地跑去石榴树下折了一根树枝子来,用剑指扫过上面的碎叶,缓缓刺向嫪苏站的方向。
嫪苏一掌轻松夺过廖鱼年手里的石榴枝,把自己的青箫剑抛给她,嘴角高高扬起,星眸藏满了锐利,瘦削的身影却飒气无比。
“你用剑,为师用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