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月,柠九没再进宫,反倒是常到竹园看猎凤儿,想办法助她逃跑并寻找母亲的下落。
柠晨这边也没消停。黑衣人回来报信,说从云修的接应人手中夺了一张纸,接应人重伤逃走。
“逃了?”
“是,那人武功在我等之上,我等合力才将他重伤。”
“这就是你们从他身上取到的东西?”柠晨捏着那被血迹浸透大半的信封问道。
“是,这人死命护着,如果不是为了夺回这信封,那人不至于受了重伤。”
柠晨抽出信纸,发现是一个药方,他誊写了一份叫人送给柠九看是什么东西。
他又问:“老十七那边如何?”
“本来马上就要得手了,但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帮人把他劫走了。”黑衣人连忙双膝跪地磕头,连声称错。
“什么?”柠晨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黑衣人骂:“废物!不是说派去的都是精英吗?老十七的随侍就那么几个,又从哪里出来的一帮人?明明就是你们办事不力!”
“陛下饶命,小的不曾说谎,那些人均以黑纱遮面,武功路数与我大燕相去甚远,实在不知是何方高手?”
“不是大燕人?”柠晨皱着眉头,不知道是问黑衣人,还是问自己。
想了一会儿,他说:“去查一查那些人的来历。”
“已经派人去跟了。”
“嗯,下去吧。”
“是。”
不过一个时辰,太监拿着药方进来:“陛下,凌云公主来信了。”
柠晨结果一看,上面是几个俊秀的小楷:“解毒方。”
“解毒方?看来云修并未撒谎。来人啊!”柠晨喊人陪他去聚宝楼。
“见过陛下。”云修见到柠晨,忙双膝下跪拜见。
“快起来!”柠晨双手扶起云修,看着他手脚上的铁链说:“你莫要怪我如此,只是你我皆是皇族,都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国家和臣民。”
“草民不敢责怪陛下。”
“坐吧。”
云修给柠晨烹茶煮茶,二人谁也不说话,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看着依旧沉静如玉的云修,柠晨放下茶杯问了句:“你,真的不想回羌单了?”
“是。”
“因为九儿?”
“是,也不是。”
“怎么说?”
“公主天人之姿又聪敏活泼,心思单纯善良,我想没人会不喜欢她。”
“这倒是真的。”柠晨笑了笑。
“我留在大燕也是因为我从小长在大燕,我对那个家的人和事没有什么记忆,回去做什么呢?”
“据我所知,你是羌单太子,未来的羌的单统治者,可你却说你想留在大燕,挺有意思的。”柠晨用手指划着茶杯沿,面带笑容地说。
“若我说,我想走您留不住我,您信吗?”云修又给柠晨续了杯茶。
“这个我信,我听说过你的本事。”
“可我只想留在大燕。”
“那本《疫经》我能看看吗?”
“不能!看过它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云修平静地看着柠晨。
“你看过了吗?”
“誊写的时候看过。”
“那你不也会死?”
“我会死在大燕。”云修垂眼优雅却又娴熟地继续煮茶烹茶。
“即便是被囚在这个方寸大的冷宫里?”
“如果您允许,我倒是想回青鸾盟。”
“哈哈,我想想吧。”说完,柠晨起身走了。
“恭送陛下。”
“哦,对了,九儿腹中的孩子是你的,你知道吧?”柠晨笑着回头看了云修一眼,那眼中是赤裸裸的威胁。
“知道。”云修并不抬头,依旧保持原样。
“那就好,她是我亲妹子,她的孩子也是我的亲外甥,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们的。”
云修还是保持不动,也不言语。
柠晨见云修依旧没有反应,沉下脸扭头走了。
之后,柠晨多次派甄明轩来探望云修并劝他交出《疫经》,但都被婉拒。
最后一次,云修说道:“甄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把《疫经》交出来,陛下会不会以此号令天下?”
“你担心的是这个?”
“那你以为我担心什么?”云修笑了。
“我以为你担心交出《疫经》后,陛下会杀人灭口。”甄明轩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有你在,我不用担心这个。”
“是,我自然会护你周全,而且陛下金口玉言,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所以,你也和我一样担心陛下会因为《疫经》变得野心勃勃?”
“是。”
“我明白,所以你每次来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并不极力劝我。”
“你都看出来了?”
“你我相交不久但却彼此了解,否则你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保我性命?”
“来,喝茶!”甄明轩端起茶杯敬这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知己。
云修端起杯与他对饮一杯,犹豫地问了句:“豆子,她最近怎样?”
“许是孕期的缘故,她不像以往那么活泼爱笑了,倒是常往竹园里跑去看凤儿姑娘。”甄明轩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云修,说:“凤儿姑娘是个好姑娘,如今又有孕在身,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
“呃……”云修尴尬地笑了笑。
回了甄府,甄明轩整理好情绪去看柠九,却听画儿说柠九和猎凤儿两个人头抵着头睡在一张床上。
轻轻笑了笑,他叫画儿好好照顾这两个孕妇,自己回了凤阁看书休息。
夜深时分,门开了,已经大腹便便的柠九在画儿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甄明轩忙放下书去接她:“夜深路黑,怎么又回来了?你身子不方便,仔细崴了脚。”
“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柠九把头埋进甄明轩的怀里,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