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到时候他们就会落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不过,只要迈出了第一步,他们就没有办法回头。 除非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文才兄,这条路不妥,我们换一条。” “难不成你还知道其他的路?” 其他的路,也许有,但是却远不如这条路隐秘。 “有是有,不过……也并不好走。” “说来听听。” “先前我在秦宫时,曾碰见过燕国使臣,他们在秦国边境布置了不少的通路,有那么几条,离我们不远。” “可是,你在顾虑,燕国的路你不敢用。”马文才说。 “没错,那几条路是专门为燕国运送钱银的,所以戒备必然森严,但他们也不会大张旗鼓。” 听着林淼的话,马文才也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秦燕之间水火不容,走这条路的话虽然危险,但却能够得到燕国不遗余力的保护。 但不妥之处更多。 “可是林淼,你想过没有,知道那条路的人越多,就越容易出问题。落到燕国手里,和落到秦国手里,并无两样。” “确实如此,但是,比起司马道子的这条路来说,燕国的路可能要更好一些。” 这条栈道和燕国的陈仓相比,何必要分个高下,能最快到秦国便好了。 但是林淼几次提出换条路,肯定是有理由的。 “行了,我知道你害怕,不过行军打仗,这点挫折就让你退缩了的话,陶将军是不是把这军令当儿戏了?” 马文才踩在石块上,朝着林淼伸出了手。 “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林淼拍开了马文才。 “你要还是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当然就不懂了。我不管你是害怕也好,还是有什么苦衷也好,总之一句话,你既然要跟着来,就不要扯我后腿。” 说实话,林淼实在是不想走这条路。 太危险了一点。 雪花越来越多,她的头发上已经积了一层爽了。再磨蹭的话,等下去哪里都会很麻烦。 如此,她只好再提醒马文才最后一次了。 “文才兄,琅邪王虽是晋国皇室,但他做事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晋国人,小心他。” 若有人挡了他做事,从朝中大臣再到王族亲贵,无人敢惹他。先前若不是晋帝吩咐,林淼是不会主动和这人打交道的。 就是不知道在琅邪王的眼里,马家是敌是友了。 马文才踏下一步,林淼紧跟其后。 做出这一点让步也无妨。 纷乱的雪花落在林淼的后颈上,一个激灵,她差点踩滑。这里的石阶栈道是采药人开凿,专门为了采集草药的。百米峭壁,长着许多奇珍异草,但是看山崖上的这些凿钉锈迹斑斑的样子,这条路也是荒废了有些年月了。 一条铁丝绳一端在马文才腰上,一端绑着林淼。 每走一步,峭壁上的钉子就会松动一分,这是真的走上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两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就担心稍有不慎,一脚踩空,坠入崖地的同时连累与自己性命相连的另外一人。 走在前面的马文才察觉到林淼的动作越来越慢,也主动慢下步子来。 “马上就到头了,不着急,慢些走。” 一听见马上就要到了这几个字,林淼心里放松多了。不过立马,她又严肃起来,马上就要到秦境了。 上一次来秦国的经历并不算太好,茯坚虽然算得上明君仁主,但他们始终是对立面。 林淼朝着马文才看过去,他们俩人若是碰见,那就有的玩儿了。 “文才兄,你们原定要在哪里碰面?” 已经下了一半的路程,马文才也不再对林淼隐瞒,“我们先去荥阳城,在城外找一挂红幡的酒家,那是大晋的探子之一。而后我们便通过他,拿到长安城内的消息,再去拿回名单。” 这未免太简单了些。 不过林淼没多问,这种事情,三言两语怎么可能说清楚。 比起这一脚深一脚浅的石道,林淼更担心的还是进入秦国之后的事。 天已经蒙蒙亮,雪夜之后,映入二人眼帘的北境的银装素裹。两人刚离开崖底,一支箭便朝着他们射了过来。 “嗖!” 林间冷箭,手脚早就被冻僵的两人根本来不及闪躲。第一支箭擦着林淼的手臂,划破绒装。 没有半分犹豫的时间,两人同时锁定了箭来的方位,同时在树后俯倒。 林淼回头,那支箭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别看了,是山上的猎户。” 说话间,对面的人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大声开口,“喂!你们是不是人啊?” 其实这就是一个乌龙。 猎户为表歉意,将身上堆满了雪的两人带下了山。 “每年因为大雪在山里迷路的人都有一大堆,你们也就是遇见我了,要是遇见那些好手,小命可就不保了。” 这猎户眼神不好,错将他们看作了山林间的熊,射出一箭之后才想到,哪里会有熊是这样动作的。一条小道上,林淼马文才与猎户隔着几步远,满是戒备的跟在后面,在林间绕行约一柱香后,三人才走了出去。 看着前面稀疏错落正升起炊烟的人家,马文才终于有了到秦境的真实之感。 “你们若是要到长安去的话,只能从蒲坂郡走官道去。最近不太平,到处都在戒严,我们这里离燕国又近,到处都是流寇,你们兄弟俩还是要小心才行。” 猎户太过热情,这让马文才感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