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跟梁山伯混在一起,将女子德行忘得一干二净的祝家贵女,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又是觉得他仗势欺人,还是觉得他又欺压祝家小姐的心上人了?
马文才没理会,愠声,“别喝了,就你这酒量,还敢这么胡来。”
“嗨,这不是同学聚会吗,我禁酒好些天了,今日多喝两杯不碍事。”刚刚见了两位旧部,大好的心情立马稀碎。
已经有些醉意的林淼顺着马文才的胳膊就要夺杯,马文才自然不会让她得逞。隔着衣袖抓住人的手,“这么胡闹,不怕别人说这陶家女儿是个酒鬼?”
“只要文才兄不担心就行了。”
酒气吐在马文才脸上,醉人得很。
大庭广众之下,这……这这……马文才顿时之间涨红了脸,四下都是醉倒的人,唯有祝英台还立着,且正对视着他们。
盯过去的马文才脸上只有一句话,‘看什么看!’
面带羞怯到阴郁狠戾也就在一瞬间。
陶府的下人将这些醉倒的宾客都扶回了客房,而林淼则是被观玉带走了。马文才本不想久留,刚出府就被过来接人的祝英齐给拦下了。
过了这么多日子,这人还是阴魂不散。
“你不是找到玉无暇了吗?怎么,还拦着我做什么?”马文才今日高兴,愿意跟祝英齐多说两句。
祝英齐大怒:“你别骗人了,良玉消失已经足足有一个月了,肯定是你又把她藏起来了!”
“不过一个青……本公子藏她做什么?要是本公子想藏,你以为你当时能找到她?”
马文才心里也疑惑,看祝英齐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胡话,但是黄良玉又能去哪里?难不成是跟着她的旧情郎跑了?
“如果不是你,那还会有谁?”
原本上了轿子的祝英台听见两人争吵,立马下车,“你们这又是在吵什么!每次见面都吵!”
她这八哥,从去年开始就像是住在尼山脚下了一样,每每上山看她,见了马文才就要大大出手,又不肯说他们是为了什么。好不容易他不上山了,今日又在别人家门口吵起来了。
“英台,这不关你的事,你别插手。”
“八哥!这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我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兄妹俩一唱一和,马文才只觉得聒噪,怎么,自己还成了恶人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玉无暇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她要怎么样,你来找我也没用。”
这一句话,落在马背之后。
“八哥,马文才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找玉无暇?”
听清楚祝英台的话之后,祝英齐反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玉无暇的?”
“我……我……”
祝英台说不出话来,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她对不起八哥。
不过祝英齐没有再听下去的意思,想起旧事,神色失落,“行了,上车吧。”
女扮男装来赴宴,爹娘允了,但是外宿,不可能。
三月春末,正是江南好风光,这杭州一片碧色,钱塘江岸春潮拍岸,渔家号声不断。
“少爷今日上任,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拿出马家军的风采来!
都听清楚了吗?”
马家军旗随着钱塘吹来的江风飘动,执戟将士皆高声回话,“是!”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陪着少爷在魏兴走了一遭,虽说中间波折甚多,但如今风光回府,那魏兴的苦也算不了什么。
马统训了马家将士之后,便等着少爷到来。
虽说是新官上任,不过马文才自小也是在军营中长大。
银白铠甲着身,黑色披风随风扬在他身后。冷面将军看着手底下的将士,还算不错。马家军向来勇武,他满意极了。
不过看着吴兴官吏传上来的求援之帖,这种小事也敢来递到自己眼底下。
“马统!”
如今马统是马文才麾下的一员副手,同身着军士铠甲。
“将军,有何吩咐。”
马文才将写好的状令交给马统,“吴兴一带出了几个流寇,吩咐人把这事儿给处理了。”
山匪流寇,既然陛下让他治理余杭内务,以安家邦,他自然要好好做。何况现在秦晋停战,更是没有他披挂上阵的机会。
前两日建康传来消息,谢安辞了丞相之位,自请出镇广陵的步丘,不过被皇帝驳了回去。帝王惺惺作态,谢安又是一请再请,态度决绝。
好在这建康的妖风还刮不到杭州来,杭州这边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上任之后,他日日有军务处理,不过还是要抽出时间去瞧一眼来杭州大半个月的人。
“怎么样,有玉无暇的消息了吗?”
马文才一进院子就看见林淼扶着头叹气,玉无暇失踪已经有一月之久了,林淼对这件事甚为上心。
林淼看着马文才,神色动了动,“没……没有。”
换了身常服的马文才走到林淼身后,替人按着脑袋,“别太辛苦了,之前医官都说了,你脑袋上有旧伤,不宜操劳,莫要让我担心,”
这力道合适,指腹按在穴位之上,甚是舒服。头后仰着靠在马文才的腰上,享受着男人的服务。
这才对嘛。
林淼近来是有些疲惫了,属于没事儿找事儿做的那种,她什么都不缺,又好像什么都缺。单是这样呆着的日子除了找黄良玉的下落,偶尔去她购置的铺子里视察一下。
更多的时候她在想,这种日子也无聊得很,她的人生小目标不断,但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努力给自己找着目标,黄良玉也是其中一个,要论真心,还是有几分的。
“文才兄,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林淼闭着眼睛开口,“其实想杀我的就是陶弘。”
也不管马文才现在是什么表情,林淼继续说:“你知道他为什么想要杀我吗?因为我根本就不是陶淼。”
为什么要突然给马文才说这个,大概是因为自己实在无聊,或者说,她是在想要在平静的日子里找些不畅快。或者说,她想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