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府后院,林淼越走心里越慌,平时这边可没这么多的兵士守着。
到了院子中,屋内灯火通明,马太守仍居正位,面色不佳,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再往里走,便看见了马文才,一盏灯立在他身旁的桌子上,火光映在他侧脸上,眉骨顺着山根一路下滑,造出个世上独一无二的精巧鼻梁,钩住人心。
进屋,先拜长辈,“爹。”
再问好,“文才兄。”
这马府必定是发生了大事,不然这屋子里不会是这样的气氛。
林淼使了个颜色,马统获悉,却挤眉弄眼,做了个林淼看不懂的表情。
马太守叹气,对着马文才说,“人回来了,有什么想问的你就自己问吧,我不管你的事了。”
马太守出屋,顺便带走了一干的兵士,免得人看笑话,怎么就教出这么个混账来!
林淼皱眉,“文才兄有事问我?”
身旁坐着的马文才一下抓住林淼的手,抬头看向马统,“你说这是我夫人?”
这话、这语气,以及转过头,盯着自己的狠戾眼神。
是‘马文才’。
很好,自己又被那月老耍了一通。
林淼甩开马文才的手,“马统,你出去。”
“站住。”
马统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您二位别为难小人了,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您二位自己解决吧。”
马统风一样的跑了。
“你是谁?”
果然是原来的马文才,林淼现在才算是感受到什么叫一万匹草泥马在心里跑过的感觉。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真的是有怒火无处发,明日就去把那庙拆了。
“在下广陵林淼。”
说完,林淼补了一句,“马家文才刚过门的妻子。”
抬眼一瞄,马文才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眉头几乎挤在了一块,凶狠的眼神盯着她。也对,明明马上就要和心爱的女子成婚了,一个眨眼,却换了个不认识的人,搁在谁身上都会生气的。
马文才心里有气,此女子莫名嫁进了马家,七出之条,无一条可用。
按律法,不可休,但是他却不能忍受自己娶旁人。
今日得知了自己已经娶妻之后,本就觉得莫名,一月多的记忆消失得无影无踪,醒来之后便听说少夫人去找梁山伯了。
他气极了!都已经嫁给他马文才了,居然还敢对梁山伯念念不忘!
马家的规矩何在!女子体统何在!
他刚要纠集人马去鄮县将人逮回来,这晴天霹雳一般的话就从马统嘴里说了出来。
他马文才居然主动毁婚,当天娶了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叶家小姐!这怎么可能!
就连他父亲也是这样说。
他的头痛极了,有些什么东西想要撕破他的脑袋,钻出来。让他几欲发狂,只能喝下安神的汤药睡上一觉。
午后,马统又来禀。
“少夫人回府途中,遇上了山匪。”
这就是上天赐下的绝好机会,死了他就可以再娶!
一盏茶凉了,心意却几番改变。
救?不救?救?
若是自己用着救命之恩,让她自请出府,也并非不能。
想明白之后,他拿起弓骑着马,就去了鄮县。
到那处地方却只剩下一个空了的车轿。
看着地上残留的杂乱脚步,他不免后悔,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让她死在山匪手中有何不好?除去马家的几个家奴,无人知道马家少夫人去了何处,这其中故事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只要稳住了祝家,英台仍旧会入马府的大门。
对了!死在山匪手中,岂不是他本来的心意。
无媒无聘,她能算自己的妻吗?
手中的茶盏都快被马文才捏碎了。
“既然成了婚,就该有作为丈夫的担当!若是马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让我马家的媳妇落到那些粗鄙之人的手中!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孩儿知道了。”
还未落音,马文才便夺门而出,脚步急促,仿佛就是在等着有人劝他去救人一样。
即便将来要休妻,可那女子现在也是马家的人,他可以动手处理,但是由不得外人作践。
何况,这是他爹要求的,他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他绝不会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动容。
但还没等他再行出门上山剿匪,门仆就传令过来,少夫人回来了。
这女子进门,先是问了他爹的好,果然,也是个好拍马屁的人,知道这马家谁在做主。不过她以为讨了马大人欢心,在马府就能好过了吗?如今自己清醒过来,不会再被她蒙蔽了。
还有,既是自己的妻,为何不称自己作夫君,‘文才兄’?一点规矩没有。
径直在自己身边坐下,叩两下手指,马统就端茶递水,比服侍自己还要上心,真是反了天了!
“想做我马文才的妻子,你配吗?”
正饮茶的林淼噗嗤一笑,差点被这茶水给呛着。
少爷难不成只会这一句狠话?每每见面总要说这一句。
“咱俩没什么好聊的,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问。”明天自己不一定在这里。
既然都不是马文才了,那马府也没什么好呆的,若是要知道为什么他消失了,只能去找那月老。
“你这是什么话?我马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既然绞尽脑汁想要嫁进马家,本少爷没搞清楚这件事之前,你走不了!”
虽不是同一个人了,但是性子变化却不大,给她整霸道总裁?
行不通的。
“那您有什么问题就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淼不爽的腔调,马文才听不得,哪有女子敢这般和自己的夫君说话,“我便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
这话一出,林淼还以为马文才回神了,可一看脸上,仍旧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