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着,又到了一家茶楼。
“看来找这五柳先生还有些难啊!”林淼叹了一口气。
马文才饮着茶,安慰着林淼,“不急,我们才刚到这里,若实在不行,那就派人将这地方搜个干净,总会找到的。”
林淼被马文才这话逗笑了,“文才兄当真是气度不凡,财大气粗,非常人所能及。”
马文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盯着林淼,“你敢取笑我?”
“哪有呀,这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还没等二人歇息一会儿,变故突生。
隔着一张桌子的两个人盯上了他们放在茶桌上的包袱,趁其不备抢了包袱和茶楼前的马就要逃之夭夭。马文才反应快,挽弓就要一箭射死才刚上马的人。
林淼心道不好,若是在闹市杀人,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林淼急忙出声:“文才兄,右肩!”
马文才听见了,知其意,遂调整箭尖,一枝羽箭射出正中马背上人的肩膀,那人中箭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看见马文才箭术精绝,林淼大声叫好,“不愧是文才兄,箭法精绝!”
马文才收了箭,受了夸奖,自然高兴,眉毛上挑,“走,去看看谁这么大胆,连我马文才的东西都敢抢。”
他一脚踢在那劫匪的身上,出气,想到还有一个人逃了面色也不怎么好看,看着林淼笑呵呵的样子,马文才就更生气了。
“我们的包袱都丢了,你还笑得出来?”
林淼笑着,“别着急,文才兄,山人自有妙计。”
说完,林淼拿出一只哨子,吹了起来,声调不同的哨声代表了不同的含义,没一会儿,那马儿便驮着那人回到柳树下,任凭匪徒如何驱使都不肯挪动半步。
马文才眯着眼睛打量了好一番,马哨,一般都是马场的驯马人会使,再者就是边关行军打仗的。
自己养了多年的马,不过半月不到就被他驯养好了?
地上散落的东西被一应拾起,林淼瞧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两人,拍了拍手上的灰。
“行了,送官吧。”
解决好这件事之后,两人也没在镇上多留,那茶楼小二透露,五柳先生他虽然不知道,但是在庐山附近确实有几户人家,要是想要找陶渊明的话,或许可以去碰碰运气。马文才扔出一块赏银,先在客栈中歇息了一晚,打算第二日再带着林淼去小二口中的庐山脚下,一探究竟。
走在庐山的地界,林淼不由赞叹,高峰幽谷,云雾环绕,怪不得会有“不识庐山真面目”这一说,高山巍峨,人走在其间倍感渺小,变换莫测的云雾更是让人认不清眼前之山还是不是先前之山。
二人走在林间,不觉天色已晚,刚想打道回府准备明日再来,马文才拉住了林淼的手。
“文才兄也发现不对了。”林淼走得缓慢,小声说着。
“别慌,先离开这里。”马文才沉着说到,一边打量着四周。
此处山林茂密,他们又在一处沟壑之中,若前后之路受人截堵,夹岸再有弓手,就难以脱身。
如今只能先默不作声,离开这处险境。
等到,他二人离开那截杀的好地方,林淼又靠近马文才,说得极为小声:“前后约十人,看样子是山匪,我持剑尚能自保,密林之中弓箭在明处难以发挥最大用处,这把匕首拿着防身。”
马文才刚接过东西,四周便是啸叫声,“杀!”
手持长刀的一众山匪从密林之中涌出,马文才连发三箭皆中,而山匪也到了他跟前。他弃弓不用,开始用这小刀对敌。林淼和他背靠着,挥剑就斩在山匪的身上,侧方弯刀近身,林淼持剑抵挡,长剑划过弯刀,金属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夺过弯刀,林淼找到马文才的位置,空手对着持铁器的人,即便是功夫再好,也会有顾忌,施展不开。
“文才兄,接着!”不过一时分神,林淼后背上便挨了山匪一拳头。
马文才听见这叫声,跃起,腾空,接住了剑,落地便是一刀劈在山匪的肩上。山匪连连后退,眼见十余人也拿不下这杀意腾腾的两人,便有了撤退的打算。
“走!”
但这群人惹上了马文才,他怎么可能让这几个人全身而退。剩下的三两个人连忙往密林深处遁逃,马文才立马跟了上去。
“文才兄,穷寇莫追!”
身后林淼的呼喊并没有让马文才停下脚步,他拾起弓又是一箭射出,正中一人。紧接着又是两箭齐发,山匪中箭倒地。
如此血腥的场景,马文才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既然是山匪,落草为寇的那天就应该做好了送死的准备。等他回过头找林淼的时候,才发现林淼有些不对劲。
他受伤了?
若非是他刚刚莽撞,凭林淼的身手,自然是不可能受伤的。
林淼靠坐在树旁,脸色难看,马文才蹲下来摇了摇她,皱眉,有些焦急,“你受伤了?”
头晕目眩的林淼看不清眼前的人,低声回答着:“问题不大。”
她有气无力的回答又是让马文才忧心,脸上冷漠,眼里却充斥着自责,他将人扶起来,看了看,并没有什么明显伤口。
山路难走,明月初升,马文才背着林淼,他们进这林子也有些久了。天色暗沉,他更是辨不清方位,远远看到前方有处灯火,立马加快了脚步。
背着人的马文才单手推开竹门,便大喊:“喂!有人吗?”
走进栽满桃花树的院子,树影堆在地上,发出阵阵的桃花幽香。
屋内的人走了出来,马文才往那人面上一看,居然是那个茶贩!但此刻他也顾不上先前的龃龉了,“喂,这附近有郎中吗?”
茶贩也认出了二人,看眼前的情形似乎是那位小兄弟受了伤。
“此处地方偏远,莫说郎中,方圆五里也就我这一户人家,你还是先把人放下来,让我看看他是怎么回事吧。”
听到这里,马文才转身就要下山寻郎中,但林淼又在他肩头低声呓语,“我没事,是旧伤发作了,夜间山路难走,容易迷失方向,我们还是先借宿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