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马文才也总算是圆了上次未和林淼比试的遗憾,接过剑,“走吧。”
蜿蜒的青石小路穿过尼山的楼阁,头顶月明,二人一路上还讨论着淝水之战到底该怎么打才最好。行到寝室门口便看见了王蓝田,王蓝田如今换了房间,周身畅快,没想到回来就撞见马文才,见礼之后,立刻就跑开了。林淼看见他这模样笑了起来。
“文才兄,你有这么可怕吗?他这么怕你。”
马文才背手,大步扔下林淼,“你试试就知道了!”
坐在门口打瞌睡的马统一早就准备好了换洗衣物,等着少爷回房,“少爷,林公子,澡堂里热水已经备好了,现在可要洗漱?”
正收拾着东西的林淼后知后觉,如今自己一身的汗臭味,脏得不行。只是她不能去澡堂,更不能和马文才一起洗。若马统不提这事,她还可以去后山,但他偏偏提了。
林淼的顾忌马文才心里自然清楚,“马统,我累了,你去把热水打过来。”
少爷的吩咐马统不敢不听,立马小跑出去,开始准备。林淼正要出门,又被马文才喊住了,“去哪儿?刚刚的课业拿给我检查,查完了再去。”
林淼白了马文才一眼,这不就在桌子上吗?
坐在书案前的马文才看着林淼递过来的纸,这就是她一下午的成果,不过百十来字,细看内容,见解虽有独到之处,但是言辞混乱,还是需要再好好教导一番。
“文才兄觉得如何?”林淼坐在对面,单手撑着头,面露愁容。
马文才叹了口气,神情真切望着林淼:“还不算太差。”
听见马文才这话,林淼一展眉头,笑着,“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若不是这文章晦涩难懂,她何止于成这垫底的。
二人坐了下来,房内只有阵阵书卷翻过的声音。知道林淼不爱四书五经,马文才便从书架上寻了一本杂书给她。一人执笔凝神,一人看着游记,未过一刻,后室里马统的声音传来:“公子,热水打好了!”
“去吧,洗完澡之后将我刚刚给你批注的地方重新叙述一遍,抄写工整之后再交给陈夫子。”
“是,夫子。”
晃着脑袋的人听着夫子教诲,言语端正,态度轻佻,惹来了马文才的灼灼视线。
林淼飞快跑进后室,将马统赶了出来,锁好了门,退却衣衫,入水,让热水没过自己的脑袋,求个清醒。一下午,她都在跟马文才论些之乎者也,马文才实在是个全才,陶渊明先前让学子们相互学习,自己要学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待热气散了大半,林淼才换上衣衫,又披上外袍,湿发用软布擦干搭在肩上。开了门,让马统去叫马文才。
乌发披肩,女子脸上还挂着水珠,热浪灼气蒸得人面颊红润。马文才等着林淼进了内室才过来,任劳任怨的马统被赶了出去,马文才锁好了门,让他不必侍奉了。
一扇屏风挡住了美人榻,隔着一副松竹图,榻上的人若隐若现,叫他看不真切。马文才神色煽动,瞧了一眼之后熄了灯,心中暗骂,既已知晓对方是女子,万不可以此为便,做这等不规矩的事,唐突了人。
待到月上三竿,二人怀着心思沉沉睡去。
一声钟鸣,做了晨功的马文才发现这榻上的人还未醒,进了屋子。这人果真是没有睡相,一条腿挂在榻边,六月也并非多热,被子也只盖半边身子。马文才伸手摇着林淼的肩膀,却不想旧事重演。原本沉睡的人忽然发力扯着他的手便要擒住他,只是这一次马文才没让人把他压在身下。
林淼的用力一扯,将马文才朝着她的方向拉了过来。马文才借力反抗,却不想这榻边竟然有些未干的水渍,脚下一滑,失了力,由着人将他拉了过去。
刚从梦中惊醒的林淼只觉得腰上突然压了一座山,发出一声闷哼的同时又听到一声惨叫。她睁开眼,只看到自己的身上压了一个人,仔细一看,马文才的脑袋撞在了软榻边上。
伤了脑袋的马文才撑起身子站了起来,眼睛却一直看着林淼的脸,他倒要看看这一次林淼要怎么道歉。底气不足的林淼躲着马文才的眼睛,支支吾吾,“文才兄,都说了我睡相不好,以后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是吗?所以我来叫你起床,伤了脑袋还是我的错了?”
听着马文才的话,林淼仰头,看着马文才的脸,这额头上的红色大包甚是醒目。马文才皱眉,脸色痛苦,嘴里还抽着气。
“行了,你先起床,等会儿我再收拾你!”
马文才抚着额头出了门,林淼只听见马统惊呼“少爷,你这是怎么了!”的声音。
又是一声浑厚的钟声,林淼出了房门。马文才正站在院子中间,日上三竿,此时阳光正好,穿过枝桠落在马文才的肩上,斑斑点点撒在他的侧脸上。听见有人推门出来,马文才转过身,林淼急忙收回了视线,低头下了台阶。
刻意掩饰却让动作更加明显。
马文才也不是个傻子,林淼总是盯着自己看,换做谁都会发现这视线的,马文才佯装没看见,挤着眉毛,故意将侧身站着,将头上的包对着林淼,装出有些生气的样子。
低着头的林淼在马文才面前停住脚步,面露愧色,郑重行礼,“文才兄,刚刚真是抱歉了。”
“我可没看出你有一丝抱歉的样子,我这脑袋现在可是疼得不行,这可是第二次了。”马文才说着,靠近了林淼,俯身将自己的额头用手指着自己的额头,让林淼瞧个清楚。
有些沁凉的手指触在马文才的额头上,马文才一愣,“文才兄自然大度,即便我拔了老虎的胡子,文才兄也肯定会放我一马的。”
林淼不怀好意的语气让马文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林淼可不是一个会乖乖听话的人,在这些学院里,她除了会听夫子的话,其余的人她可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马文才刚想到这里,便要后退,却不曾想敢拔老虎胡子的人居然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腕,按住了他的额头。“哎呀!”
“还想不想好了?”
这句话何其的熟悉。
“你胆子不小啊林淼!”
马文才回过神,捏住不安分的手,皱着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