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凌晨走出房门的时候,脚边踢到了一个东西,被吓了一跳。惊叫出声后,那不知名生物打开了闪光灯……
“姜马陆,人是会被吓死的。”原来是这位人类坐在了她的门边,“在这里干嘛?”
“你,会死在这里吗?”问题十分的失礼,透着丝丝惶恐。河妍禧愣怔片刻却和缓地笑了。
“不会的,你放心。”她蹲下身摸了摸男人的头发,安抚道:“这附近有我们家的人,他们在我们到的第二天就来了。我的手机里有装卫星定位,还有专人通过设备监控我的呼吸心跳,但凡我有异常就会立刻发出警报。”
“那又能怎么样?”
“什么?”
“为什么你疼痛的时候,都没有人来?”
“你知道?”河妍禧放了那么多风铃挂饰在房间,每每病痛发作时都紧闭房门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我很后悔。活到现在,我第一次感到后悔。”他紧紧抱住那个人,“因为你,让我非常痛苦!”
河妍禧感觉抱住自己的力道在逐渐收紧,像是要她生生嵌进对面的躯壳里。
“为什么你无动于衷!”那人一声不吭的反应让他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更加强烈。
“你想要我有怎样的姿态?”她的手扣着那人的皮肉,将他从自己身上扯开,“尖叫崩溃?不敢相信?怨天尤人?自怨自艾?颓废疯狂?”
“我还能做什么?”河妍禧问着他,“你难道以为我就不会害怕吗?”
“每一天,每当我看到清晨的阳光,就会恍惚原来又活过了一天,该庆幸吗?应该是吧。在那之后呢?我也会害怕,害怕每一个寂静的夜里,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独自死去……”
“难道我不恐惧死亡吗?自我开解一万遍,终究还是我要面对祂。没有参照可言,没有经验可谈。我能怎么办?”
他浑浑噩噩的活着,违背公序良俗,扔掉道德错对,卑劣的只想要挣更多的钱,足够巧可以后生活的钱,在那之后他会怎样?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姜马陆想不了那么远,无非是恶人自有天收…… 可这个人不该那样的,她怎么能变成下一秒就会突然枯萎的花呢?
“姜马陆。”河妍禧的语气里难掩诧异,有水珠滴落在手背上…… 她的人生中从没有遇到过当着她的面哭的男人,一时有些错愕。
因为一张还不错的皮囊,年龄相仿的男性在她面前永远是逞凶耍帅、扮酷矜持、彰显财力、自恃不凡…… 或高傲或低调的炫耀着羽毛。从没有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无声的落下泪来……
她心头颤动,暗自叹息一声,随后开口:“你想要我怎么做?”
微弱的光线中,二人只在沉默对视……
良久,河妍禧感觉自己蹲得有些腿麻,想要站起来的时候,那人拉住了她的手臂,“我们回家吧。”他说。
他们近二十天的旅居生活,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