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齐妃的亲妹妹,丈夫是钟家的大将军钟驰安,早年战死疆场了。
张计芸干笑两声,看了眼走上殿中的沈岁晚,等着她先开口。
只见沈岁晚盈盈的施了一礼,几月不见,连礼数都周正了,只听她道:“见过皇后娘娘,问皇后娘娘金安。”
张计芸眼底暗了暗,先前她受封位份两次,都不曾按照礼数入宫来她跟前谢恩。
她心里想着这沈岁晚因当日在未央宫灌药一事心有气愤,她自己也不好意思派人去东宫立规矩,今儿怎么也要沈岁晚先开口。
见沈岁晚见礼了,张计芸才出声道:“先前钟大夫人还说你是太子宫中的天仙,可不是?我瞧着竟比昭映这孩子还讨喜。”
一边一身绯色宫裙的昭映公主闻言轻轻的瞥了瞥嘴,嘴角透出些细微的不屑,她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能和她比。
这一神色,正好被在她身边的张婉玉瞧见。
张婉玉轻笑一声,声音玲玲盈耳,“瞧瞧姑母这模样,有了儿媳便忘了我和昭映妹妹了。”
沈岁晚往张婉玉那看过去,姑娘头上挽着飞天髻,簪着一对儿海棠衔红玛瑙的步摇,面如银月,相貌端庄。
此人正是张家的唯一一个嫡姑娘,也是张皇后的亲侄女。
沈岁晚嘴角微微抿了抿,对于这佯装亲近的话,尤其“儿媳”二字,实在有些敬谢不敏。
一来,是面上说笑,背后都是算计的关系,二来,能担上“儿媳”二字的,怎么也该是侧妃以上,她不过是个昭训,有品级的妾室而已。
张计芸见殿中,尤其那些世家夫人都好奇的打量着殿中人,轻笑一声:“快别站着了,乞姑,给昭训看座。”
沈岁晚走了过去,正巧身边坐着的是张婉玉和姜绫画,不待坐定,张婉玉微微靠过来些许,轻轻嗅了嗅。
沈岁晚有些不习惯,眉头细微一皱,方要躲开,就见张婉玉已经坐正,还边道:“昭训身上的香味倒是极为好闻,不知是何种香袋?”
沈岁晚眼神有些古怪的看了眼亲近的张婉玉,张家作为三皇子党,同东宫明争暗斗。
即便是张皇后都是难以维护体面说笑,这张家姑娘倒是个厉害的角色,言语间这般亲近。
“只是自个儿制的杏花香。”沈岁晚笑意浅浅,如实回道。
“当真?昭训妹妹只是摘的寻常花?”
沈岁晚身边的姜绫画拿着绢帕拭手,闻言抬眼看了眼两人,这才两句话,都顺着唤起“妹妹”来了。
“确是同宫侍在院中摘的寻常花。”
张婉玉眼底一闪,笑道:“听闻昭训居住在那景致出奇的惊春苑,那果真是景色一绝,不知什么时候,可能有幸过去瞧瞧?”
沈岁晚面露迟疑,瞧着是不大愿意的神色。
转
眼,张婉玉轻笑一声,“瞧我,是我唐突了,妹妹还请勿怪。”
见表姐同这沈岁晚聊得甚欢的模样,昭映公主一时有些气结。
张计芸看了眼坐在钟大夫人齐氏身边的二夫人崔氏,开口道:
“听闻钟二夫人近来替期书那孩子相看姑娘呢?”
崔氏笑笑,语气温婉:“正是,期书这孩子也不小了,是该说门亲事收收心。”
张计芸道:“哦?我瞧着期书学识好,还入了翰林院,哪会需要收心?说来,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是教子有方的,又是状元,又是探花的,都被你们两人的儿子揽了。”
她的话里有些调笑之意,却有些让人回不上话,一边卓熙熙笑道:“表姑这话要是徇表哥和良辰表哥听到,定要说表姑偏心了。”
说完这话,殿中亲近张家的世家夫人跟着笑笑,惹得张计芸笑骂:“这孩子,当真被家里给宠坏了,连本宫都能说上两句不是。”
卓家是勋国公张家老夫人的娘家,这卓熙熙又是云麾将军卓家的独女,自来娇宠高傲得很。
倒是张计芸有心让沈徇纳她为皇子妃,而不是不着边际的去笼络姜家。
正殿的点心瓜果一应俱全,单是这胡瓜,还雕出了朵牡丹花的模样,却看着不过半个杯口的大小,分外精致。
沈岁晚轻轻用银著戳了一块,听着张皇后同殿中这些夫人虽不同心,却还在虚与委蛇,方要将胡瓜送进口中,就听张皇后提起她来。
张计芸看了眼悠闲的沈岁晚,笑道:“说来,咱们两家可都别自谦了,今年的魁首,当是昭训的兄长,这才是杰才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