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琰哥儿,她难以启齿,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姚妈妈安抚她:“夫人也别太忧心,要顾好您自个儿的身子,国公爷与世子爷毕竟是亲父子,想来世子爷定是不想让您担忧,才会不许下人们乱传,等过几日,您再寻时机亲自问问。”
杨氏只得无奈的点头,
第二日,天还没亮,周琰便握着杆花枪,到府上的小花园耍枪,
青崖候在一旁伺候,一边哈切连天,心里想着,世子这记仇的性子是一点没改,面上越是无所谓,心里指不定记多大的仇呢,
逮着机会就膈应你,
平日都在追风堂的练武场耍枪,今早偏偏选国公爷上朝的必经之路耍抢,国公爷可是一贯反对习武,希望他能专文,将来去内阁的,
世子爷偏不,非要习武,就连这追风堂也是世子自个儿改的,原本叫思明堂,还是国公爷请大儒亲自提的字,
世子爷根本不当回事,亲自提刀砍成了几块,
青崖记得那次国公爷气的,好像是卧床修养了两日才好,
这时,东边的抄手游廊上,国公爷阔步走来,国公夫人领着丫鬟跟在一侧,打眼便瞧见了这边小花园里耍枪的周琰,
微弱晨光下,周琰的动作有多么的虎虎生风,国公爷愤怒的呼吸声便有多么粗重,
“这逆子!逆子!”
国公爷似乎想上前夺下周琰手里的枪,身边跟着的随从忙提醒上朝来不及了,闻言,国公爷的脚步硬生生停下,
青崖隔着老远,凭借极好的眼力,瞧见国公爷气的胡子乱抖,心中一默,
此局,世子爷胜,
挑衅了老头子,待人一离开,周琰立刻停下耍枪的动作。
青崖接过长枪,递上干净的布巾,“还练吗世子?”
周琰将布巾扔给他,拿回长枪,嗤笑一声:“看戏的都不在了,还练什么练,回去沐浴。”
两人正要离开,却被一道声音叫停:“琰哥儿,”
是送国公爷离开后返回来的杨氏,
周琰顿住身子回头,“母亲,”语气慵懒随意,却谈不上亲厚,
青崖拱手行礼,后自觉退到几步开外。
杨氏看了眼儿子手里的那杆枪,又想起丈夫离开时愤怒的身影,她有些踟躇的开口:“娘看你方才的动作,看起来很厉害。”
周琰闻言,撩起眼皮看向杨氏,眼中有几分微芒,正要接话,却又因着杨氏接下来的话而熄灭,
“虽然很厉害,可是也很危险,琰哥儿,你不若还是听你父亲的,从文吧,好吗?”
周琰淡笑,笑得不以为意:“母亲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他行礼告退,“母亲若没有其他事,儿子便告退了。”
话落,不等杨氏回答,扛着长枪大步离开,
杨氏顿时愣在原地,望着周琰离开的身影不知所措。
周琰回追风堂沐浴后,带着青崖直奔百花楼。
百花楼,乃上京城里最有名的花楼,只因其远近闻名的花魁,扶悠姑娘,
而极少有人知道,扶悠姑娘,是辅国公小世子的红颜知己。
百花楼三楼厢房,周琰坐主位,好友秦斯南坐左下首,
秦斯南,兵部尚书秦大人的长子,与周琰不同,他从小的志向是拿下文状元,将来如内阁报效朝廷,
偏偏他老爹一心想让他习武,将来好继承他的衣钵,
二人便是因着这层原因熟识起来的,
秦斯南打了个酒嗝,嘟嘟囔囔:“昨晚老头子突然发疯,说要考校我的身手,你是不知道,他下手有多重,将我的手臂都扭脱位了,还教训我不用功,”
“不过,后来被我娘看见,老头子被我娘狠狠骂了一顿,还被撵去歇在书房,”说着,秦斯南哈哈大笑起来。
周琰薄唇微弯,嘴角始终勾着一抹淡笑,他没有打断好友,仿佛在描绘好友口中的场景,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青崖上前开门,外头是洗漱打扮好的扶悠姑娘,身边还跟着百花楼的老鸨花妈妈,
青崖让人进来,花妈妈连声道歉:“两位公子久等了。”
说着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扶悠,
扶悠怀里半抱着一把琵琶,微侧身子福了一礼,接着便转身走到一旁的珠帘掩映下的琴台上,上手拨了拨琵琶弦,悠扬的乐声顷刻淌满整个厢房,
花妈妈很满意扶悠的表现,她转身从身后候着的小二手里接过漆案,
“这是我吩咐厨房为两位公子准备的莲子粥,这一大早的,酒喝多了伤胃,两位公子不妨先尝尝这粥,暖暖胃。”
花妈妈这话其实有试探的意思,想她经营百花楼多年,见过大晚上来的花客,这一大早就来的贵客,倒是第一次见,
扶悠这魅力就是大,贵客还一来就来两。
闻言,周琰端着酒杯的手微顿,看了眼漆案上的莲子粥,接着给青崖递了个眼神,青崖接到指示,忙从钱袋子里掏出一叠纸钞递给花妈妈,
“妈妈有心,这是今日的花销,这有我们候着,妈妈可自去忙,有事会叫妈妈的,”
花妈妈早被这叠纸钞给晃花了眼,她一把握住纸钞,连连点头,两眼放光的离开了。
打发了花妈妈,青崖将莲子粥端了一碗放到扶悠姑娘旁边的矮几上,
扶悠早已经见怪不怪,因为世子爷并不喜欢食莲子。
秦斯南扬眉故意道:“哟,会怜香惜玉了,”
周琰:“那自是比不上小秦大人,”
秦斯南黑脸,这声小秦大人,他为此可是挨过他家老头子的鞭子,简直是他的噩梦,
之前他偶然从恶霸手上救过一个女子,打的就是小秦大人的名号,谁知道那女子心术不正,也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他的身份,想利用此来为自己谋个身份,跑到府上称要感谢救她的小秦大人,恰好被他爹撞上,当即将这名女子扣下,
问清楚来龙去脉,他爹暴跳如雷,当晚逮住他就是一顿鞭子,那女子后来不知被送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