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付情垂着眸子,突然叫住了他:“你回来。”
“(困惑)沈大小姐这是要留我过夜?”
“我……”沈付情吸了两口气,从银牙里挤出几句话,“就剩两间房,思顾不喜欢跟别人同屋住,你就在这屋里待着。”
他一听,环视屋内,发现就一张床,然后看着沈付情冷冷地给他扔了床被子在地上……
昭卿在屋外,突然感觉打在外廊里的月光一暗,她仰头望去,一个个黑衣人踏着瓦檐轻功横跨客栈,“唰”的一下自空中飞过。
昭卿敲开了他们的门:“二位,就此别过,有缘再会。”说完帮他们掩上了门。回身撑着栏杆轻功一点追了上去。
月光零零散散的挤过虬乱的枝桠,在青石板路照出摇动的影。一男子上绿衣,下着棕裳,衣绣云雁,在大街上疯狂逃窜,不时脑袋回转,看着身后那些索命的死神距离自己还有多远。
“谭大人,别跑了。”前路又一男子,抱臂立于树梢之上,腰间别着把匕首,匕格刻成飞鹰之装,亮着银光。树下平铺开一排人,衣着相同,一眼辨得出是下手。
“你是何人!我可是当朝权臣王相的人!动了我,你们就不怕吗!”这位开口的谭大人,正是写信给章庆的谭文显。
“王相的人啊……那谭大人猜猜,我们是什么人?”
“你……”这位谭姓大人将树上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褐纱衣、黑布头、鹰匕首,“你是王相的门客,周利?”
“谭大人好眼力。”
“你我都是王相一党,何故杀我?”
“杀你?谭大人,是你一直在跑,我可没说要杀你啊。我奉王相的命,务必要把你带回王相面前。”
“我为王相效命,王相抓我作何?”
“既然是为王相效命,谭大人又何必问这么多,到了王相面前自然就知道了——还是说,大人心里有鬼?”周利盯着谭大人,余光却突然闯进一道寒芒,拖曳着长辉直冲谭大人脑后而去。
周利身形一闪,瞬息间已出现在谭大人身后,抽匕扬击,震飞了射来的白羽。他耳朵微动,立马扯着周利后领把他拉至身后,转身用匕首割断了另一支箭矢。
周利:“何方鼠辈藏头露尾?”
“(嗤笑)你们萧宋的人,都这么自大狂妄么?”
周利循声而去,见一人百姓模样,腰配一块菱形木牌。此人是“晦祟”二把手,刘守,常年一身旧灰蓝衫,隐匿在市井之中。
“你们萧宋……你不是萧宋人?”
“瞧瞧你们萧宋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请我做萧宋人,我也不做。”刘守笑眯眯的看着周利,突然冷下脸,手臂一挥,“把那个姓谭的给我杀了。”话语一落,街旁的屋檐后翻跃出七八个“黑鬼”,向着周利二人冲杀。
“哼,口气不小,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了他。”
双方势力瞬间纠缠在一起,乱作一团。谭大人在匕首间求生,翻滚、摸爬、后仰、侧闪,能用的保命技巧全部用上,趁乱继续向前逃离。
只是他不知道,前路的两侧,还有人在等着他。
……
“翠绾垂螺双髻小,柳柔花媚娇无力。笑从来、到处只闻名,今相识。”——秦观《满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