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月张了张嘴,委委屈屈叫了声:“师父……”
眼泪噗簌簌掉落下来,好似云穆辰刚刚欺负完她。
莫小月哭得凄凄切切,满腔委屈。
云穆辰从来没有见过女孩子在他面前哭得如此悲切,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见李承易站在身旁,连忙起身退到一边。
李承易心疼地看着莫小月,觉得刚才言语不该那么严厉,她毕竟还伤着。
坐到云穆辰刚才的位置,李承易附身上前替莫小月擦了擦眼泪。
“小月,是师父不好,没有看顾好你,才让你受了伤。”
李承易软下语气,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好让莫小月心情畅快些。
莫小月本就憋屈,一听这话,无限地伤心涌上心头,嘤嘤嘤哭得更伤心了。
李承易心里难受,知道她背着自己,也是为了玄铁坠子,不敢再多说什么,忙取了怀里的帕子,替她擦眼泪。
“小月,别哭了啊,有师傅和云公子在,还怕什么……”
“云公子说了,他能治好你,眼前的事,就是你要乖乖地,配合好云公子……”
“你要听话,师父才能放心离开。”
李承易絮絮叨叨不停地安慰,莫小月哭声却戛然而止,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问道:“师父你要走?”
她如今这个样子,师父却要走,为什么?
“我要回趟封都,去取为你治伤的药。”
李承易连忙解释。
“什么东西要师父去取,他为什么不去!”
莫小月抽抽搭搭咧着嘴哭着,抬手指向一旁的云穆辰。
“他要为你治伤,不能离开。”李承易又解释道。
“那我和师父一起回去。”
她压根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更不想让云穆辰为她治伤。等回了封都,有的是大夫。何况,她得罪过云穆辰,他会不会借机报复她,都难说。
“不行,你的伤怎可随意挪动,那样会加重伤情。”
“怎么会,师父,你不在,谁来照顾我。不嘛,师父,我要跟你一起走。”
莫小月一点也不清楚自己的伤势,伸手拉住李承易的袖子,固执地想让师父妥协。
李承易忍不住沉下脸来,严肃道:“小月,实话告诉你,你断了椎骨,伤了经脉,要想下半辈子还能下地走路,还能像正常人一样,就不要胡闹。好好配合云公子治疗,不要乱动,师父会很快回来。”
说完,李承易便扯开莫小月的手,狠下心,起身对云穆辰点点头,不敢再看莫小月一眼,撩起门帘快步走了出去。
他本来打算天不亮就动身回封都,去办云穆辰交代他的几件事情。但是,不看着莫小月醒来,实在是放不下心。
如今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这路上,最起码能安心些。
已经耽误了一个早上,李承易不由得加快脚步,牵了村长给他准备的马,不管莫小月听了这番话会作何反应,翻身骑上,一甩鞭子,飞驰而去。
留下莫小月呆傻在炕上。
师父的话是真的吗?下半辈子不能下地,不能走路,难道自己是瘫了?
她见过的,渭州城东的李大娘,突然中风就瘫在了床上。儿子儿媳都不管,没人伺候,阿屎阿尿,全在自己那个土炕上,屋子里臭烘烘的,站在街道上都能闻见。
半晌,莫小月才回过神,“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云穆辰,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干嘛救我……不能走,不能跳,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云穆辰刚从莫小月那悲悲切切的哭声中走出来,暮的见她又哭起来,心中更加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想了想,云穆辰还是坐回刚才的位置,尽量轻声细语,温柔道:“莫小月,你不会瘫的,我向你保证,最多给我三个月,三个月时间,我就会让你恢复如初,活蹦乱跳。”
莫小月止住哭声,歪头看了看云穆辰,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问道:“真的?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云穆辰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含着泪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莫名怦怦跳了起来。
他俊脸一红,忙看向别处。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是不是你也没把握?”
莫小月见他眼神躲闪,失望地叹了口气,豆大的泪珠又落下来。
云穆辰慌乱地抬手,想替莫小月擦擦脸颊上的泪珠,却又不知如何下手去擦,忙道:“我的师父,是北崇国第一巫医,别说是断了椎骨,就是眼睛瞎了,他也能让人重见光明。我是他的亲传弟子,你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只需好好配合,一切都会好的。”
“真的啊,那我一定好好配合。是你说的,我会痊愈,对吧?”
莫小月哭唧唧的,将信将疑说道。
云穆辰郑重其事,极其负责任地点点头。
见他眼神坚定,不像是在说大话,莫小月心中慰籍。如今已经这样,不信他还能信谁。
莫小月本来心灰意冷,意志消沉的心,又被点燃了起来,难看地破涕为笑。
云穆辰拔下腰间的最后一根银针,负责照顾莫小月的村长儿媳素芬,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进来。
素芬笑道:“姑娘醒了啊,正好,吃点东西。”
莫小月皱眉,姑娘?是说我吗?
“我来吧。”见素芬端着粥碗,云穆辰说道。
素芬笑着把碗递过去,道:“有点烫,凉凉再吃。”
云穆辰点点头,接过粥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碰碰勺子边缘,感觉温度正好,才递到莫小月嘴边。
莫小月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云穆辰,只觉得他好像师父。以前自己生病,师父就是这么给她喂药的。
这个木头,照顾起人来,也不差嘛。看来,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莫小月心情大好,乖乖张了嘴,吃下那一勺米粥。
其实,云穆辰哪里会这些,更没有照顾过人。只不过,想起小时候,自己病了,母亲就是这么喂他吃饭的。照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