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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身着盔甲的少年抱着一块破旧的棉被策马狂奔,他身后跟着数十兵将,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却也挽不回生命的流逝。

棉被里裹着的少女俨然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她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棉被里的身体瘦小颤抖,就像是在生命最后一刻拼命绽放的玫瑰,透露着破败凋零的美。

“驾——”没有人知道少年有多无助,她只能在心里拼命祈祷,快点,再快点。

少女的手轻轻扯了扯少年的衣袖,少年几乎感受不到那轻微的力道,她低头看着少女,喑哑的声音微微颤抖,说:“二姐,怎么了?你再撑一会儿,马上就能救你了。”

“朝歌,我……不行了……停下吧。”声音轻的听不到,但楚朝歌还是听到了,她不想停,她不信天,不信命,只相信人定胜天,她可以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被奋力抽打的马儿不情愿了,嘶吼着将两人摔下马,楚朝歌抱着楚朝月翻转在地,可惜本就危在旦夕的楚朝月经不住这么大的颠簸,开始大口大口地呕血。

楚朝歌一刀砍下发疯的马的马首,腥臭的血液散在身上也无所顾忌,她一时间有些迷茫,不知该怎么做,只能紧紧地抱住楚朝月,两个人都无比狼狈。

“二……姐,你不要吓我啊,我……我……”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楚朝歌无比清楚这个认知,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白无常拿着锁链一步步走来,就像是……报应。

楚朝月轻颤着手指抚向楚朝歌的脸,字字泣血,笑着说:“朝歌,辛苦你了。”

辛苦你不辞千里来救我,辛苦你年纪轻轻就要承担如此大的责任,没有一点快乐,辛苦朝歌了。

楚朝歌拿着二姐的手抚着自己的脸,双目通红,哽咽到无法诉说,楚朝月目光欣慰,看着这个让她骄傲的“弟弟”,说:“我们朝歌……要好好的。”

话音未落,少女便没了气息。

没有人知道楚朝歌那时的绝望,她从心里开始阵阵发冷,怀中人尚有余温,她却冰凉的就像尸体,脸上有东西滑了下来,她怔怔地向上望,一片一片轻盈的雪花落了下来,像是在为人送行般温柔。

终于承受不住,楚朝歌将脸埋在楚朝月的脖颈,两行清泪流下,冲刷着脸上的血迹。

“二姐,下雪了,你看,好大好大的雪啊……”

“赫——”楚朝歌猛然惊醒,梦里冰冷的绝望环绕在心里久久不能散去,她急促的呼吸了一会儿,才平复下心情。

正好这时她的贴身太监安北过来了,颔首低眉地提醒她:“陛下,该上朝了。”

是了,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绝望无助的楚朝歌了,现在的她,是这大楚的帝王,是万万人之上的主宰。

“嗯。”

侍女陆陆续续上来为楚朝歌穿上繁琐复杂的朝服,“少年”长得本就出彩,斜眉入鬓,一双凤眸冷冷的,挺拔俊俏,是谢家人一贯的冷清肃杀模样,再穿上黑金色的朝服倒更显得意气风发,年少轻狂。

可是没有一个侍女敢多看少年帝王一眼,因为这是一位暴君!

上位前便沾满鲜血,杀兄弑父登上皇位,听闻初登皇位不久便杖杀了整个紫宸殿的奴婢,震慑天下!

试问现在宫里的哪个不怕楚帝?

楚朝歌收拾好了便前往朝廷,心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她上位不易,是在先帝面前一个一个杀掉自己的兄弟,只剩自己这一个“儿子”,逼着先帝立下的圣旨,让自己登基,虽是众望所归,却也免不了一个暴君的名号,被天下人议论。

先帝楚平帝前十几年也是一位勤勉政事的好皇帝,可惜越老越糊涂,做的昏庸事完全抵消甚至盖过了他的功,增加赋税,罢免边将,荒淫无道,甚至屈服贼寇,再加上天灾人祸,大楚一度要泯灭于历史。

而楚朝歌只能一点点收拾先帝留下的烂摊子,哪怕如此,大楚现在也是摇摇欲坠的状态,内忧外患,千疮百孔。

她坐在高处的龙椅上,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居高临下,明明只是十九岁的半大“少年”,却格外的有天子的气势,能镇压住骚动的朝廷和百官。

宦官尖细的嗓音响彻朝堂,“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大理寺卿宋常道率先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臣有本奏,前日校都尉的子侄二人当街纵马,掀翻了数位摊贩,还伤到了数位平民百姓,三重伤一身亡,但拒不受捕,还请陛下下抓捕令,将此等目无法纪之人绳之以法。”

校都尉掌管皇宫禁军的行使,是保护皇帝的第一把手,历来是皇帝深信之人,一般来讲,皇帝是绝不会和校都尉作对的,对于楚朝歌如何说,宋常道也是心有忐忑。

可是这事闹得很大,在先帝的压迫下,百姓本就心有不满,意欲反抗,只是被楚朝歌雷霆手段镇压了下去,现在又闹出京城高官子弟当街纵马,故意伤人之事,更是炸开了锅。想到被马踢死的那个人的家属天天来大理寺门口痛哭,宋常道也是心有不忍,只能祈祷“暴君”能硬碰硬。

若是……当今圣上还是不闻不问,他就辞官,告老还乡,反正他无颜面对被欺压的百姓。

校都尉张金看到宋常道告到皇帝那去了,也急了,暗骂宋常道没脑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解决了吗?非要闹到御前干什么。

张金也上前一步,目光悲切地说:“陛下啊,真不是微臣以权谋私,微臣的子侄也是受害者啊,那马无故发疯,将微臣的子侄掀翻在地,微臣的儿子至今昏迷不醒,侄子也摔断了一条腿啊!”

“而且微臣已将饲养马匹的马夫乱杖打死,给无辜的百姓偿命,加以赔偿,于情于理,都已是仁至义尽,宋大人不能抓着微臣不放不是?”张金将算盘打的死死的,就是不交人,将祸乱怪罪到马夫身上,一副圆滑老狐狸的样子,看的宋常道牙痒痒的。

宋常道心想,应该没戏了,还是要轻拿轻放,不敢得罪校都尉。

他内心悲凉,这大楚没救了,苦涩的笑了一半,就听见少年天子漫不经心地说:“校都尉好大的脸面,私自打死家仆就算了,这本该是大理寺管的事,你却连管都不让管,这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张金缓缓得落下了一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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