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先皇在的时候根本不管政事,更何况是这等小事,楚朝歌虽然和先皇不一样,但是也不应该直接顶撞他这个掌管皇宫禁军的人才是,他就不怕……
“皇上,微臣……”
还未说出口的话直接被楚朝歌给打断了,“宋常道,你只管严查,若是连大理寺的本职都做不好,就自己辞官回乡吧,这大楚的朝堂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至于你。”楚朝歌直直的眼神射向张金,张金赶紧跪在地上,叩首在地,只感觉皇上的眼神就像毒蛇一样,阴狠毒辣,看得他心里发毛。
“你那子侄若是真的昏迷不醒,腿瘸了一条还好,若是还活蹦乱跳的,欺君罔上,那朕就命人重新打断他两条腿,一辈子昏迷不醒!”
张金顿时瘫软在地,满脸通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这等小事也需要向朕说才能实施,尔等都是干什么吃的!”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
何况暴君,更胜一筹。
文武百官霎时都跪在地上,齐声道:“陛下息怒。”
楚朝歌接着说:“朕知道先皇昏庸,大楚风气不正,原是上行下效!我不管你们原来怎样,现在大楚的皇帝是朕,都收起你们的小心思,若是力不从心,就早点辞官,把位置让出来,我大楚贤能者甚多,不差你这一个。”
敢明说先皇昏庸的恐怕只有楚朝歌了,自古那个君王不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愧是暴君,大臣们暗想。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帝王的霉头,一时鸦雀无声。
宋常道却是喜上眉梢,端端正正地叩拜跪谢了楚朝歌。
“微臣定不辱使命,严查归案。”
楚朝歌挑了挑唇,心想这个宋常道也是个难得的好官了,竟然能躲过先皇的摧残,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先皇的作死行为将富庶辽阔的大楚折腾得奄奄一息,不得不说,一个人占了大半原因,那就是前国师李善,他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断言来去是非,自称修仙之人,骗过了先帝,怂恿先帝搜刮民脂,增加税收,还挑拨先皇与忠臣的关系,苛待边将,以一己之力颠覆整个大楚,搞得内忧外患,他是当之无愧的整个大楚的罪人。
当初整个大楚岌岌可危,但凡劝谏皇帝,诛杀李善的都被李善以有谋害之心论处,轻则打压发配,重则满门抄斩,一时间奸臣肆虐,民不聊生,导致现在楚朝歌接手,竟没有几个可用之人,也幸好楚朝歌强权,不畏权臣,才能毫不犹豫的打压,整治朝廷。
礼部尚书犹豫着开口,说:“陛下,当今后宫空虚,是不是该选秀,充实后宫?”
楚朝歌身为当今圣上,虽登基数月,可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嫔妃,后宫乃是朝臣与皇帝联系的重要枢纽,谁不想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赢得皇帝宠爱,一人得道,全家升天。
所以自登基以来,楚朝歌就经常被礼部打扰,每日一问,陛下什么时候选秀?
楚朝歌烦不胜烦,却也没有办法,碍于礼制,选秀势在必行,但却不能是现在。
她一个女子,虽伪装的滴水不漏,但是要是选秀充实后宫,她怎么继续隐瞒,所以不能选秀,至少现在不能。
“选秀之事,不急于这一时,李善之事尚未平息,此贼一日不死,朕的心一日不安。”楚朝歌斟酌着,还是拿李善做借口打哈哈,不过这也是实话,李善此人,阴险奸诈,偏偏还真有些仙家本事,在楚朝歌逼宫之时,就已逃走,至今不见踪迹,实乃楚朝歌心头大患。
礼部尚书是个不爱出头的人,他深知在朝堂上站队的风险,就像之前跟随李善的臣子,在楚朝歌刚登基时就被大刀阔斧的整顿了,该杀的杀,该抄家的抄家,所以他从不站队,明哲保身,索性礼部也不像兵部和吏部那么水深,适当的示弱让他在朝堂之上走得更远。
至于催皇帝的婚,礼部也是难为的很,像楚朝歌这样身边没有一个嫔妃的确实少见,少年皇帝无意于男女之事,他们做臣子的也不能硬催不是,可朝廷上的各方势力太想渗透到皇帝身边了。
楚朝歌是半路出来的皇帝,哪怕她是皇后的嫡子,有勇有谋,先帝也无意立他为太子,更喜爱辰王,谁能想到不受重视的七皇子淮王殿下楚朝歌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踩着父亲兄弟的尸体,逼宫上位,完全打乱了各方势力的计划。
就是这样一位硬核皇帝,身边密不透风,为了清理眼线,杖杀了整个紫宸宫的奴婢侍卫,臣子们根本就不了解楚朝歌的行事作风,你说她是明君,可她手上也沾满了人命鲜血,说她是暴君,那也不对,追杀李善,整顿贪官污吏,自登基以来,她忙到脚不沾地,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帝王啊,果真复杂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