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白裙上,做了个陪衬。
半晌,裴霁野喃喃:“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魏禧收回视线看向他,笑道:“这才像点在闲鳞山人处读过几年书的模样,不然我一路上都在怀疑,闲鳞山人到底教了你什么。”
裴霁野展颜笑道:“那不是别人用不着我舞文弄墨么?我也算见过不少美人,如今才知道,何谓艳压一词。”说着又看向身后视线一直定格在燕笙身上的步云衢,道:“原本想不到让小皇叔念念不忘的是何许人物,现在倒是有了轮廓。”
魏禧摇头:“肤浅。”
虽然不想这么说男主,但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啊。先被容貌吸引,然后去了解内在,最后才会被各种细小的地方牢牢抓住,直到刻到心里去。
七皇子道:“人心自私,若非是第一眼符合自身对美的感知所以记住,其他能够铭刻入心的情况,便只有以拯救者的形象出现吧。”
见七皇子眉梢眼尾浅浅挂着笑,看入魏禧眼中去,魏禧便有些好笑地拿染了丹寇的手指在他眼前晃着:“你这么看着我,倒好像是我救过你一样。”
七皇子的笑便又挂上几分玩笑的神色:“没有救过吗?大英雄?”
魏禧回:“救过吗?七殿下?”
七皇子:“那么多次我揭不开锅的时候,你都请我吃饭了。”
“就这啊!”魏禧作势笑着打了过去,“还以为你要讲什么了不得的大道理!”
“什么?”裴霁野凑了上来,“七哥居然是被郡主养着?那不就成小白脸了吗?明明是我们三人中赚得最多的?”
魏禧笑容危险:“哦?”
七皇子一巴掌抓住裴霁野的头使劲按了回去,笑眯眯:“嗯?”
“啊!懂懂懂!小情趣,我不说了!”裴霁野,“爆了爆了!脑袋要爆了!”
太学测考毕竟是考察学问,五官端正仪态得体只能成为加分项,并不能成为决定项。
燕婉与燕笙同作《群鸟赋》,尹夫子当众提问,一开始燕婉还能答得上来,但一旦尹夫子引经据典抛出其他更深层的不局限于此赋的问题,她便开始有些吃力了,也许也受到了燕笙瞒着家人通过了太学审查赫然出现在测考场上的影响,燕婉的表现越来越变形。
反观燕笙,对答如流,游刃有余,时常在尹夫子的提问上引出新观点,有理有据,落落大方,连尹夫子也不住地点头,目露赞许。
太学广场,经此一测,燕笙绝代容姿之下的才女之名,传遍京城,虽然这份惊艳比起原文来迟了三个月,但好歹也算是归了正。
尹夫子除了才学,刚直公正也是出了名的,断不会偏颇,他认可了燕笙的才学,加上燕笙的表现也有目共睹,很多谣言不攻自破。
以往宴会之上的风波,究竟是谁抄了谁,谁又污蔑了谁,太学夫子们没有问,燕笙没有提,燕婉没有答,但好像,一切都不需要答案了,在这个说大也小的京城圈子里,有时候消息的正负翻转就是一瞬间的事。何况太学之后,世人看到衡颂之、魏浥尘两位“天京双骄”与燕笙交好,便更相信了近朱者赤。
七皇子道:“这样就好么,百姓交口称赞的故事里没有半句提到你的名字。”
魏禧给七皇子磨着墨:“这样就好,反倒是要是燕笙和我沾上了半句,立马会被‘近墨者黑’吧。”
“是么,”七皇子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果然,郡主是个大英雄。”
见他笑,魏禧的脸又烧起来:“我才不是,快干活!答应齐太傅给他十大名赋,就只《前赤壁赋》开了个头。”
“是,金主~”七皇子拖长了尾音,提笔落字,“以燕笙以往的名声,确实无法通过太学资格审查,谁都想不到你能找上齐太傅,我的金主人脉真广。”
魏禧:“是吧,谁也不会把我和齐老放一起去,但其实我发现,这老人家还挺有意思的,只是文坛成就到他这种地位,难免心高气傲。迎月宴前,他对我有偏见,迎月宴上,我对他有偏见,说来好笑……”
“不过他最近好像变了,在太学入学资格审查里重新修改了关于声誉审查的部分,大概是发现我的传言和燕笙的传言,有一些不可尽信吧。咦!你认真写的字居然这么好看?明明是个纨绔子弟。”
七皇子:“……”
“我给你写的那些信,你是一封没看啊。”
魏禧打着哈哈:“飞鸿会读嘛,我这段时间好困啊……”
“……喂,别画我脸上,这墨很难洗的!停!我开玩笑的!我看了,我看了,我每一封都看了!啊——!你死定了!你今天不从头黑到脚,本郡主就不姓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