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谨扶苍没有辜负村民们的厚望,不多时便解决了妖怪,他们翩翩从空中落下时,昭春周围的好几个村民不约而同鼓起了掌,真诚赞叹好刺激好激动。
昭春收起结界,跑到奉谨扶苍身旁,也发自肺腑地赞赏道:“几千年不见,你们真是越发厉害,我都有些心疼那妖怪了。”
“那妖怪已经受了重伤,”奉谨嘴角勾起个不明朗的笑,“不过这番夸赞我收下了。”
“你不想收下也得收下,”昭春说,“你何时见我这么真诚地夸过人?”
奉谨嘴角笑意稍稍变得深邃了些:“嗯。”
妖怪怎么受的重伤昭春不得知,她也没有心思去了解,她现在唯一关心的事情只有一桩,那便是昭宋给她的星象盘,昭宋说星象盘能带着她找到阿纵,那这星象盘要如何使用,如何能找到阿纵?
昭春虽还是恼昭宋丢下她一个人寻阿纵,但她也知晓昭宋并非一个做事不问缘由的人。相反,他做事处处缜密,每一桩每一件都必然有其因果,是以虽不知其中因缘,她只需照做便好。
昭宋离开前对她说有人接她,现下看来这里说的人就是奉谨或扶苍了。只是昭宋没说明白,他的意思到底是来接她的人只接这一遭还是之后的路会同她一道?
昭春用食指指尖点了点额头,眼神在奉谨扶苍两人身上流连,思忖片刻才开口问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扶苍看她:“东海镇镇妖柱塌了,不少妖怪滋事,我与奉谨估计还有得忙。”
昭春汗颜:“那不滋事的妖怪你们管不管?”
扶苍一下被这个问题难到了,嗯了好几声没嗯出个所以然,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搪塞,就被奉谨打断了。他看了昭春一眼,说:“不管。”
昭春欣喜:“太好了!”
“你这么高兴做什么?”扶苍眯缝了一下眼睛,“莫非你……”
昭春及时打断了他的话头:“是的没错,我是为你们神仙的广阔胸怀而打动!”
扶苍笑笑,眼中流露出我果真如此聪慧的情绪:“你也不必太感动。”
昭春冲他粲然一笑,随即低头吁了口气。
她不知道奉谨那天到底瞧没瞧见自个儿,但无论如何,就目前看来,他似乎有意帮自己隐瞒。
昭春侧头,感动地看了奉谨一眼。
奉谨正与她的目光对上,用眼神给了她个怎么了的讯息。
昭春闭眼摇头,示意他不必说话,随即又向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奉谨眯眼,没说话,心安理得承受了这番这不知所谓的夸赞。
解决完妖怪后,村民们都陆续回家了,离开前有二三居民问奉谨他们需不需要到村子落脚,奉谨谢过他们的好意,道还有事要办,委婉拒绝了。村民走完后,偌大的狄水河岸便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扶苍施了个术,周围一瞬间变得明亮了些,狄水也似被月光照拂,泛出些粼粼水光。他就地坐了下来,问昭春:“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昭春坐到他身旁,从脚边捡了个石头扔进水里,她看着石头在水面上打飘,并未隐瞒:“我要去寻我哥哥。”
“你哥哥?”扶苍语气上挑,“是你大哥还是二哥?”
“大哥,”昭春拧眉,“你做什么如此惊讶?”
扶苍把手撑在地上,不忌讳道:“不管你说哪个哥哥我都惊讶,你二哥是古往今来第一条真龙,纵然许久未见他现身六界,但不可否认他有通天本领,若是想见你自不用你寻,若不想见你,你再如何寻也不会有结果。说你大哥我便更惊讶了,”他捡了颗石头,在手中把玩片刻后递给昭春,“自千年前盘蛇之战后,蛟龙一族的老龙王和大殿下寂灭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说罢他抬眸:“你要如何寻你哥哥?”
昭春把他刚才递给自己的石头扔进水中,面上表情并未有多大起伏:“盘蛇之战后不也盛传蛟龙族的三公主被凌迟致死吗,可现下我正好好地坐在这里扔石头。”
扶苍笑了两声:“你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昭春摸了摸怀中的星象盘:“况且是二哥让我去寻的,他既这么说了,那便证明大哥还活在这世上。”
“你二哥?”扶苍忽地来了兴致,“他如今在哪儿?”
昭春垂目;“不知道。”
昭春一直不介意在奉谨扶苍面前提起自己的事情,但说起昭宋,她还是下意识想要隐瞒,虽然她现在的确不知道昭宋的下落,但就算她知道,向着扶苍她依旧会说不知道。
原因无他,只因为昭宋是真龙。千年前的盘蛇之战便是由于魔族想要争夺真龙引起的,彼时神魔两立,为了防止魔族实力赶超神族,神族也在这桩战事上掺了一脚,那时昭宋刚刚化作真龙,还处于襁褓期,丝毫不知外面历经了怎样的风云变化。一时之间,蛟龙一族孤立无援,成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更有甚者,发起战争的魔族将这场战役取名叫盘蛇之战,意为与盘龙穴前的小蛇交战,言语间满满的轻蔑嘲讽。
另一方面神族虽说没有直接对蛟龙一族发起战争,但他们对魔族的威逼激化了魔族与蛟龙族的矛盾,加快了蛟龙一族的覆灭。昭春现在还记得,盘蛇之战过后,整个盘龙穴就剩下了奄奄一息的她和年迈的管事老先生,不过执政者向来无情,即使他们已经毫无威胁,但为了防止日后报复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发生,他们还是将苟活下来的蛟龙全钉到了镇妖柱上。
昭春不知道神族是如何对外宣扬的,反正到了她从镇妖柱逃出来的这个当下,随便找个活着的神仙问,他们都觉得蛟龙一族已然完全消亡了,若问如何消亡,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答说魔族手段极其残忍,除去打不过的昭宋外,硬是一个苗苗都没留下。
昭春能理解天君为何要给神仙们加上这样的思维桎梏,毕竟活下来的蛟龙的确少得可以几乎不计,而且为了宽慰人心,这么说也是最好的。
她叹口气,默默感叹了一番天君的老奸巨猾。
扶苍也跟着她叹了口气:“哎,我倒是真想瞧瞧真龙长什么样子。”
“与我们没多大区别,”昭春说,“不若你给我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