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本想直接出宫去,可惜恒帝仿佛知道他的打算,早就安排小太监在半路等着他,声称有要事跟他商议。
他没心情去听恒帝说废话,便吩咐小太监回去告诉恒帝,刚才谢晟骂他是野种。
小太监被这话吓得腿抖,哪还敢拦他,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回去将原话告诉恒帝。
恒帝听完沉默片刻,让小太监去传旨查抄太傅府。
这个消息传到顾敬耳朵里时他刚到郁府一会,正看着郁荷做女红,当即吩咐前来报信的暗卫,“去大牢里将周正带出来,让他赶紧跟着去,好好问问祝尉,是想保晚节还是保太子。”
等暗卫领命出去,他转眸见郁荷一脸好奇,便将事情来龙去脉都给她讲述一遍。
郁荷听完侧重点却是新奇,笑道:“周正装腿疾倒是装得入戏,你到底给他多少好处,他竟敢舍命出来作证。”
顾敬也轻笑了笑,“他自来只爱钱财不爱名誉,今日跟着去抄太傅府,免不了要暗中捞点油水,他乐意着呢。”
他将手中茶盏的茶水饮尽,长叹一口气,“有些饿,想吃饭。”
郁荷一问才知他还没吃午饭,埋怨他不早说,赶紧放下绣绷站起来,准备去厨房亲自给他做饭。
这让顾敬觉着受宠若惊,跟着她一起去厨房,说自己想吃面。
郁荷满口答应,照着食谱所写将食材全放到案板上。
瞧着顾敬跃跃欲试,便帮他卷起袖口将和面交给他,自己去切洗配料和鲜肉。
她将骨汤放在火上熬煮后就去看顾敬,本担心他将面揉成团都困难,不料他倒揉得有模有样,还知道要醒面。
甚至还来教她,一本正经地跟她说该加多少水,醒面要多久。
郁荷将他衣袖上沾染的少许面粉拍干净,笑道:“你以后可别跟我爹说这种话,小心他不服气拉着你切磋厨艺。”
顾敬想起之前故意说郁平厨艺不行,气得郁平吹胡子瞪眼这事,便也笑起来,“等他回来重开酒馆,我是得跟他切磋一下。”
提起酒馆,郁荷笑容更深了些,“他开酒馆一直在亏本,之前关门清账时,还倒欠别人几百两呢。”
“再说他年年兴趣不同,指不定回来后又多了些奇怪爱好,不一定还想开酒馆。”
“随他开心就是。”对此顾敬觉得问题不大,将面团用纱布盖好后洗净手,拉着郁荷去厨房外边的院子里等面醒好。
院子里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烈日穿过树叶间隙洒下斑驳光影。
两人坐到树下的长椅上,感受着清风拂面,好不惬意。
许久后顾敬突然发出一声饱含忧愁的长叹。
郁荷本有些昏昏欲睡,听到他叹气瞌睡都醒了,不禁担忧地问:“怎么了?”
顾敬伸手将她皱着的眉头抚平,安慰道:“没什么,就是想时刻跟你在一起,像现在这样。”
“可惜过几天我得去南疆一趟,怕是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郁荷顿时心生不舍,眉头蹙得更紧了,“去做什么要这么久。”
“去安抚一下军心。”顾敬解释道:“顺便接一个重要人证回来,这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本来前段时间就要去的,但担心好不容易哄回来的娘子又跑了,这才一直拖着。”
原本郁荷还在烦心即将离别,听他调侃自己,便羞恼地掐他手臂一把,嗔怪道:“没个正经。”
顾敬就势握住她的手,又说:“眼下虽然时机不是最好,但已是非去不可,我会尽快赶回来。”
“这段时间要委屈你推病安心待在家里,我会调拨大量暗卫日夜看守在四周。”
“要是你遇见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传信给你表兄,贤贵妃或者韦南风都行,一定不要以身涉险。”
郁荷直觉得失落,但又不想顾敬走得不放心,便迅速调整好情绪,扯出一抹笑容,“放心吧,我正好待在家里琢磨你送来的那堆案卷积攒探案经验。”
“那么多案卷,够我看一两个月的了。”
她这般懂事,让顾敬更觉心疼和不舍,伸手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顺到耳后,眸光柔软温情脉脉,“等回来后我们就成亲,再不会分离了。”
郁荷点点头,话到嘴边却隐约闻见一股糊味,这才猛然想起屋里火上还熬着汤。
她惊得哎呀一声,急忙站起来提着裙摆小跑进屋,用抹布拿开锅盖一看,锅里面的汤果然已经熬干了。
这让她万分懊恼没在锅旁边守着,赶紧将锅端下火,重新又熬一锅。
她从橱柜里端出一盘糕点去喂洗净手准备拉面的顾敬,“都饿好一会了,先吃点东西。”
顾敬张嘴接过投喂,拿起面团犯了难,他只见过别人拉面,原以为很简单,自己真正做起来却有些无从下手。
他干脆放弃,将面团切小捏成各种鸟兽形状。
郁荷见了调侃道:“等你回来咱们去街角支个摊,专卖小泥偶,赚到的钱用来请师傅教你做汤饼。”
顾敬本还等着她夸自己手巧,听到这话便故意用沾了面粉的手要去捏她的脸,“小妮子,竟取笑我。”
郁荷往后移步躲开他的手,见他还不罢休想追上来,赶紧躲得更远,笑声如银铃,“好了,别闹了。”
她看了眼案板上被他造作得所剩无几的面团,无奈地说:“还是叫人来做吧,再磨一会都可以连晚饭一起吃了。”
顾敬此刻又不想吃面,便点头答应,玩心大起继续将剩下的面团捏完。
等吃完饭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郁荷觉得累,回到屋就瘫坐在椅子上。
好半晌她才想起来刚刚在厨房要说的话,赶紧坐直说道:“把婚期推迟到来年春天好吗?”
站在书架前翻看书籍的顾敬闻言一愣,快步走到她面前,“这是为何?”
郁荷解释道:“你把日期定得实在仓促,只有两个月就是我的生辰,要是你两个月内赶不回来,或者临近婚期前几日才回来,那可怎么办?”
“你先听我说完。”她打断顾敬想解释的念头,继续说:“再者我父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