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闹得老夫人颜面不太好看,声音低了许多,不过这么多客人在也不好发作。众位客人都是会看脸色的人,纷纷找借口告辞,二夫人只好这个留一留,那个说一说,不过很快,屋内便不剩几个女客了。
辛觅双的小丫鬟一脸喜色地进来,细声说道:“宿云小姐你好厉害欸,刚刚我们小姐说快赢了,请宿云小姐去看看郡主和谷公子吃瘪。”
“好。”顾望筠心气顺畅,并不在乎老夫人此时瞪着自己的眼睛。
院子里,春风暖暖熏人睡,亭子里,辛觅双抱臂外头,得意之情都要溢出来了,对面的何琼玉面无表情,何琼芳则垂头,一脸不耐的样子,而站在两人身后的谷承泽更是阴沉着脸,见着顾望筠过来简直要吃掉顾望筠的样子。
走近些,棋盘上的黑子已呈必胜之势,不出三步定会赢。
“宿云,我要赢了,”辛觅双拉住顾望筠的衣袖激动地说,“我要赢了。”
“呀,阿双要赢了,”顾望筠俯下身,像是要仔细看清棋局的样子,却又像不小心碰到棋盘旁的茶水,茶杯一倒,茶水四溢,将棋盘上的棋子都冲散了位置。
坐在一边的几人连忙站起身。
“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蠢笨,手忙脚乱的,将这棋局毁了,”顾望筠拿出帕子,却于事无补,“这下我也不记得这棋局了,两位小姐可还记得?”
何琼玉一双黑眸盯着顾望筠不说话,而何琼芳则连连颔首。
“不如这盘棋便算做平局吧,郡主和何小姐觉得如何?”何琼芳自然又是颔首。
“阿双觉得呢?”
辛觅双自然看到顾望筠刚刚做的手脚,也明白顾望筠的意思,应和道,“当然好了。”
棋局就此结束,何家两姊妹也告辞离开,临走前,何琼玉故作亲密地伏在顾望筠耳边问候:“顾小姐,棋艺高超,不慕名利,不愧是文忠公亲自教养出来的。”
顾望筠还念着她的来意,试探道:“不知郡主今日来此可还玩得尽兴?若郡主不曾尽兴,倒是我的过错了。”
“自然是尽兴,”何琼玉又重复一遍,“自然是尽兴。”
说完,便转身离开。
顾望筠:我还没试探完呢……
日头渐晚,宾客逐渐都散去。顾望筠一转身,便看见谷承泽候在不远的的亭子里,竟是将刚刚未完的棋局重现了。
见着顾望筠前来,谷承泽抬起眼,眼里含着怒气,却一言不发,将棋局再次搅乱,黑白棋子落了一地。
顾望筠心中畅快,轻快地往前走了两步,轻声说道:“谷大维的徒弟比不上顾京的弟子。”
谷承泽胸口明显起伏。
顾望筠犹嫌不够,又用气音说了句:“谷大维比不上顾京。”
说完,轻快转身,却见院子门口站了满满一堆人。
越云峥,黎秋,顾月白……
哇,好多人啊。
顾望筠和人群中的越云峥对视一眼,便行礼一眼不发离开了。
越云峥一定能懂她的意思。
原想回到老夫人院子最后请个安再回去自己的院子,却被老夫人院里一个相熟的丫鬟拦住,说是老夫人正在教训大夫人和二夫人。
今日不是办的很好吗,顾望筠不知是哪一点又戳中了老夫人的伤心处,又要摩挫两个夫人。
自从顾望筠十三岁回到京城,头一个月被罚家法便是因为不理解老夫人时常的暴怒和阴阳怪气,为了大夫人和二夫人出了几次头,后来便被罚到永安寺思过。那个月,家中无人看望她。也是在那个月,她遇见了乐观爽朗的妙宛,同她讲了在家中的难过。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天色已晚,清风院里,顾望筠和身边几个侍从一起用饭。最开始几人都不愿意,但经不过给顾望筠的要求,以及几人不跟她一起同桌吃饭,她便不吃的较量,最终几人过上了一起同桌用饭的日子。
“我没见到太子,还有什么公主,”阿织咬着饼说,“不是说顾家很受皇帝喜欢吗?”
顾望筠皱着脸,不知该如何解释,顾家自从太爷致仕后便没有之前得君心了。
阿织又问:“今天我看到那个五小姐和那个七小姐在抢男人呢。”
顾望筠:?
“就在西边那个院子里,那个七小姐好像赢了。”
顾望筠像是知道发生什么了,家中几个女孩子年纪相仿,都是到了该择婿的时候,太爷的一个故交沈家的公子和顾月白是同一年中进士,家室人品什么的都信得过,再加上又是故交,也算是个极好的夫婿。
按理来说,顾望宁年纪大些,兼之大夫人又早些看中这沈公子,半推半就地想把事情给定好了。哪知沈家更看中顾望容,因此对二夫人又亲近些。
小五和小七对这沈公子都可有可无的,但是能气到彼此就是好的,于是明里暗里都在示好。之所以那个沈公子选择顾望容,应该是觉得二房的官途畅通些,对自己也有好处吧。
“阿织,你肯定看错了,五姐姐和七妹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顾望筠给阿织夹了块肉,“一定是看错了。”
阿织知道顾望筠的意思,闻言点头不再提这件事。
大房桂枝院,大夫人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院子,受了老夫人一下午的谴责,又安慰了顾望宁一晚上,她连晚饭都没用,可是如今气也气饱了。
进了院子,问的第一句便是,“老爷呢?”
贴身嬷嬷回道:“老爷今日酒喝多了,早早睡下了。夫人放心,都是小厮们服侍的,没有什么狐媚子近身。”
大夫人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二房那个老爷,第一个姨娘便是一次醉后不明不白的,便纳了妾,那可还是二房夫人的陪嫁。二夫人气得好几日不曾说话,曾经冠绝京城,一个名门才女一个年少探花郎的夫妻两,也逃不开这样的结局。
虽然大老爷官途比不上二房老爷,只是对她是一心一意,不曾想过纳妾,不曾辜负过她,那她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只是沈家那个是她早就看上的夫婿,宁儿都快十六了,再不说好人家,哪里还有好人家。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