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小兰花送走东方青苍后,拉着桑榆把剩下的美酒喝完了。
虽然是果子酿的酒,最适合女仙喝,但也正因如此,入喉太过顺滑清甜,一壶入肚,两人径直睡到了大天光。
桑榆是被小兰花摇醒的。
日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刺得她意识逐渐回笼,睡眼朦胧地撑了身子起来,肩颈传来酸痛,额角也突突痛。
“桑榆!完蛋了!”小兰花手忙脚乱地换着衣裳,“分宫大典要迟到了!”
分宫大典?
坏了!桑榆看向亮堂堂的外头,昨夜说好,今日无论小兰花分派到了什么仙职,她都要偷溜进云中水阁,亲眼见证。
眼下别说她,小兰花都快要迟到了。
“桑榆,我先走啦。”小兰花拎起裙摆就准备离开,随后想到什么,有些担心地道,“你认得去云中水阁的路吗?”
偌大的水云天玉京,五百年里她几乎每一处都去过,除了云中水阁去得少,却也跟着容昊去过一两回。
桑榆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你快去,我等会儿就来。”
最后的忧虑打消,小兰花头也没回地一路小跑出了殿。
出门时,桑榆还挺兴奋。
分宫大典不仅是按诸位仙子的真身分派仙职,也是诸位仙子位列仙班的日子,她知道小兰花很期待。
而且,两人还决定分宫大典结束后,去海市好好玩一趟。
小兰花去过,可她没去过啊。
然而她一推开门,只几步子路远的长廊下,侯着的人不是东方青苍是谁?一身矜贵的黑金衣袍,显得肩宽腿长。
只是旁边还…多了个人,束着高马尾,穿着差不太多的纯黑服饰,一瞧便知是月族的人。
觞阙说着说着,隐约察觉到了一道陌生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他侧首,对上一双滴溜溜直转的眼眸。
骤然碰着本不该再见的人,桑榆或多或少有些不知所措,挠了挠头:“大…大强,好久不见,你怎么拖家带口的回来了?”
“……”
东方青苍目光阴冷地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再说话,本座让你再也见不到太阳。”
四周空气突然凉了几分,桑榆立马合十双手,很是乖巧地朝他们连连作揖,没再耽搁转身便走。
她这模样实在太惜命,觞阙有点困惑,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为何尊上说她不怕死?”
“……你也闭嘴。”
一个两个的,上赶着来气他是吧?
他原话分明是说桑榆不知死活,到觞阙嘴里就成不怕死了。
只是,回想起昨夜在禁书上看到的东西,东方青苍神色一凝,冷声嘱咐道:“觞阙,带她去玄虚之境,看封印是否松动。”
“是。”
桑榆正唏嘘小兰花昨晚白费力了,送走的人还不到半日,就自个回来了。
下一秒,腰腹倏地被什么钝钝的东西大力一抻,眼前的光景冷不防跟着一变。
“啊——”
呼啸的狂风刮得她脸颊生疼,前方是飞速朝自己扑来的云雾,没了司命殿,也没了水云天的气息。
她本能地伸手去抓。
掌心…是冰凉凉的鳞片。
低头怔愣了好一会儿,桑榆堪堪反应过来,她坐在一条大黑龙的身上。
乖乖。
这辈子她还只在书中窥得过龙的模样。
刹那间,心底那颗好奇的种子猛然萌芽滋长,毫不留情地战胜了恐惧。
左右看了看,桑榆咽了口唾沫,从一开始只敢用指尖戳戳,到后面直接上手去顺大黑龙的毛,愈发乐得合不拢嘴。
“……”
听着耳畔时不时的一声“哇”,觞阙本来有些生气。
他真身是黑龙,这人是不是见识太少,把他当作云梦泽那些阿猫阿狗了?
要不是怕带她去玄虚之境的途中出什么意外,他压根不会召唤真身。
可仔细一听——
“这也太威风了吧?真龙诶!”
“如此气派,如假包换的龙啊。”
“呜呼~好生厉害哇!”
觞阙心里冷笑,水云天的小仙果然没怎么见过世面。
于是,他原是记着东方青苍走前说的,好好吓唬桑榆,最好是能把人吓傻,到了玄虚之境才好继续骗她。
结果好么,落地的时候,这人还意犹未尽的砸吧了一下嘴,语气轻巧:“就到了啊。”
觞阙懊恼地掐掐眉心,硬着头皮道:“你这小仙女,仙龄不大,胆子倒是大。”
桑榆缓过神,盯着他看了须臾,眉梢一扬:“是你啊!大强旁边的人…大黑龙!”
大强是?
觞阙不太明白她这是在说谁。
“你们月族是不是取名都是‘大’字辈?”桑榆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数,“大强,大黑龙,东方强,那你是不是叫……”
“东方大龙!”
对于听到的话加以理解后,觞阙有点不敢置信,当即厉声斥道:“放肆!”
桑榆被他这一嗓子给吓到了,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干笑了两声:“我就说…您这样随意化形的龙,得有万年的修为傍身,定然也该有更好听的名字。”
“敢问阁下怎么称呼啊?”
“觞阙。”
“好的觞阙。”
“……”
觞阙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万年修为的月尊副将,为了个名字在这和一个五百多岁的小仙女磨磨叽叽。
他总算知道,尊上为什么在司命殿的时候,总催着他去找承影剑了。
“你,召火,去破阵。”觞阙闷声道,说完指了指右上方。
桑榆抬头,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现在站在一把巨剑的剑格之上,周遭四起的飞沙与走石,皆不约而同地卷进了剑首处的漩涡里头。
看上去像阵法,她不太灵的灵火能破阵?
她摆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