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歪斜的电线杆修了,村口的路灯闪了两闪,亮了起来。 修线路的专员叫王小七,王小七从简易架上跳下来,擦额头的汗笑道: “险村搬没两年,不然停了这边的电,修也没电用。” 另外一名监测站专员敲了敲随行带来的搜寻设备,在附近的山区发现了一个应该是“黑阿婆”的量红点。不过滇南崇山太过密集,还多峡谷山坳,地图上的一个红点看起来在这里,真要找,恐怕得翻不少山路,拐不少山弯。 而滇南山区比闽南险恶,他们到的又是峡谷深峰,气流变化强,向来号称“飞机坟墓”,不像找血新娘“阿秀”那样,直接飞直升机。这会儿色将暮,深山里渐渐升起了白雾。 监测专员扭头问卫厄:“卫专员,我们是休息一晚,还是连夜找?” 卫厄单手插在口袋里,眺望了一会绿沉沉的深山,片刻说道:“明再去吧。” ****** 古峒木村保留了滇南传统民居特色,土砖墙面,木架的门框雕梁漆彩,颜色虽然老旧,仍然可以看出些当初的风味。村民搬走前,村里通了电,只是在山王山震里受了些破坏,一时住不得人。 一行连人带骡在村里转了圈,最终只找到村西头后来建的招待所。 招待所不大,通共三间房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外头掉漆的绿皮大铁门挂锈的链条,一开哗啦响。 里头水泥墙楼外,有个小院,院里还有口老式摇水泵压水井。 房间不多,大家进来开始收拾落尘蜘蛛网。骡们待在一层,奇地打量陌的新时代建筑。主神这一路还算安分,但怎么都不可将祂丢去同其他专员待一间。卫厄压不快,拿刀一挑,将锈坏掉的锁挑开。 房门嘎吱一声开了,卫厄早有准备地后退一步。 扑面的落尘洒向后头的主神。 主神:“…………” 祂面色微愠地看了卫厄一眼,冷哼一声,那些灰尘还没落到祂身上,被无形的量隔开的。 没恶心到主神卫厄也不失望,他侧身站在门边,半抱手臂,浓密带自然波浪的银发散在肩头,一双眼型看冷淡的眼睛,被光晕照。卫厄缓声道:“记得收拾干净点。沾灰的不行,不齐整不干净的不行。没收拾,今晚别落脚了,自个去院里待。” 卫厄将头一偏:“请吧,娄助理。” 最后一声“请吧”说得不阴不阳,语调跟飞机上主神刺他一模一样。 不仅人狠手狠,还睚眦必报。 招待所估计也久没人来了,门后露出的房间是标准的上世纪九十年的布置——两张光板房,房间比鸡窝还小,墙壁糊报纸,霉发黑,一条电线牵的老灯泡晃晃悠悠兹啦亮。光居然还是黄色的。 卫厄侧过身,给主神让开进去的路。主神拉他的行李箱,刚一踏进这里头,眉头皱了起来。祂四下里挑剔地一审视。 在主神看来,人类这种蝼蚁,是种极脆弱的物,任一点霉菌病菌都置它们地。以祂对人类的认知,从人类的物脆弱程度来看,这种破烂屋别说住人了,简直是慢谋杀屋。 龙门基地,卫厄S级专员的宿舍在主神眼里十分上不得台面。 卫厄在那种基地有那样的宿舍,还在这种旮旯间的房间待? 主神略微一张手,屋里的灰尘、霉斑被凭空抹掉,老旧的招待所房间打建造起估计没这么整洁过。祂轻而易举地将屋里的污尘处理掉了,连带老旧的被铺都如同时光溯回一样,变得洁白松软。 诡神之拿来做这些小事简直是弊。 卫厄冷哼一声,从门口起身,走了进来。 主神抱手肘,靠在祂眼里货真价实的蚁巢墙上,罕见有些古怪地看他。 “你住这种地方?” 行李箱被搁在屋靠墙的地方,这招待所实在太过逼仄,两张木板床占了九成九的空间,剩下的连落脚都要肩贴肩。有条件的情况下,卫厄向来干净整洁。他将行李拉过来,坐在床边,长腿踩在老旧铺木地面,一手搭在膝上,一拉行李箱的拉链。 主神问的时候,他正低头翻行李。 昏黄的灯光照他冷白的脖颈,主神以为他不会理睬自己。 “我以前住过。”出乎意料,卫厄竟然说了一句。他手搭在膝上,侧脸,神色还算平静,但灯光扫过他长而密的睫毛,那一瞬间,他面容看起来有些淡有些薄,像墙上一片剥落的旧纸。 主神一愣,然而下一刻,卫厄擦过祂的肩,拎单衣出去了。 青年的脚步声在过道里消失,沿二楼的楼梯下去了。 主神靠在贴满旧报纸的墙上,许久,院里传来动静。祂没下楼,而是起身,通过窗户朝院里看去。 ***** 卫厄已经有一些年没用过老式的手压摇水井了。他从招待所一楼翻出个铁桶,拎到院里,压了几下水泵。水从水泵口哗啦啦流出,久不用的水井,压出来的是锈红的浊水。放了许久,才会逐渐变得清澈。 卫厄平静地压水泵的手柄。 他的头发垂落在脸边,刺刺的,有些痒。 但卫厄没去管,只平静地压水,放水,一直到水变得清澈,才将铁皮桶放到水下冲洗。他做这些事,熟练,并不像第一次用这种小县城农村老式水井的样。在酗酒爹酒驾肇事前,他不管春夏秋冬,都要去隔壁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