忡,“我们在黄河滩刚杀了他们的人,大摇大摆进城,不是容易走漏消息?” 早在进河曲城之前,卫十道、铁哥儿带着沈富勇刘三牛他们,就和魏少在外头分开了,混进普通的赶集人手里。 罗澜舟作两头串线的人,跟过来了卫十道这边。 卫十道老成油滑,行低调,知道诡道的妖人在河曲城有动作。主动和魏少分开,准备乔装打扮,低调混进河曲城,再暗中调查。结果刚一分开,魏大少爷直接在城门口让土匪们搞了那么大一排场。 这、这不是大张旗鼓地直白告诉长生门的人,自己的行踪吗? 就,挺心累的。 谁家小子啊,这么能搞,也不怕把天捅出个篓子。 卫十道操心得狠,又没办法去对魏少爷指手画脚,只觉得白头发都要多上三根。 “河曲城人太多,长生门不会像万家堡那,明面动手。”罗澜舟一路上倒是把卫厄的思路琢磨得差不多,“他们把东西送到这边来,肯定有要巴结的人。”就跟黄衣道在滇南依附上十五猛土司、在闽南和一地大族胡氏勾结一,诡道的这些人擅长的是借势。 他们要巴结,那被巴结的人,反过来也会掂量这些见不得光的奇人异士的水准。 要是河曲里和长生门有勾结的人知道“魏少”让诡道在黄河滩吃了亏, 那不管他们抱的什么主意,是想攀扯交情,是想下手,总是要找上卫厄来探探究竟。 现在分开,他们在暗,卫厄在明,动手更快更方。 卫十道转念一想也是。他就是谨慎惯了,遇到魏少这么果决张扬的做派,未免有些不习惯。 ……当然,最主要是,魏少实在是太能招神惹鬼了。 由不得他不怵头。 卫十道去放东西,罗澜舟往客栈下方瞅了眼——他过来卫十道这边,而不是待在卫厄那边,最主要假扮成赶羊伙的解元真和胡老汉也住在了这个客栈里。卫厄现在的份不方和解元真打交道,得他这个队的副队长当联络员。 瞅着楼底下人来人往,罗澜舟习惯性要出客栈去打听消息。 “嘘。”卫十道忽然一伸手,拦下了罗澜舟,“有人来踩盘子了。” **** 一行人分成两边落脚,“魏大少爷”进城,当天就把地头蛇之一的周成三打成了半瘫子。进城,照排场不改,包下了一整间大酒楼。酒楼当天里头有不少客人,都被蛮不讲理地直接“请”了出去。 这么横的气焰,按理说,至少有一家本地大户过来探探底。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而,从天亮进城,到天黑渡口码头灯烛高亮,没任何人过来打扰过“魏少”。 连周成三在衙门高升的姨丈、暗地里分草山垛子油水的河曲守备署长都没露过面。就好像,河曲城没来一个新人物一。 诡异的沉默让直播间格外的心焦气躁,生怕卫厄的份被发现有问题。 待了两天,连草山垛子的大当家陈六都有些骂骂咧咧,觉得河曲守备署长这狗娘养的真不是东西,老子都来河曲城了。你平日里对我一口一个兄弟,这会子瞧我落难,就躲得鬼影不见。陈六有心杀上守备署,砸它个稀巴烂。 奈何魏少没发话,不敢造次。 直播间和前土匪们心浮气躁,卫厄的心态倒是平稳得出奇。没人登门拜访,魏少照没给任何本地大户大官送帖子。反而让土匪们去有名的酒楼、戏楼,将河曲一等一的评书先生、戏班子花旦流水般地请了过来。 娄临到河曲城,自己悄声息地消失了两天。 “娄大当家”不在,土匪头子们对“娄当家”和“魏大少”的姘头情谊深信不疑,对娄当家“爱惨了”魏少这更是自己脑补得有鼻子有眼。 那娄当家不在,一匣子的黄金,自然而然,被土匪们转交到了魏少手里。 卫厄坑起主神来毫不手软,一匣子黄金落他手上,挥霍起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诡神回来听说魏少做了什么好,话不说,直登卫厄的房间。 看到祂回来,卫厄有些遗憾。 ……主神扫荡山贼窝子,扫出来的银两黄金实在不少,饶是他已尽力挥霍了,是只挥霍了不到一半。 诡神进来,看到卫厄手边空了不少的红木匣子,和他脸上遗憾,顿时气笑了。 “魏少爷可欠了我不少银两,准备怎么?”主神拿马鞭敲了敲黄金匣子。 “娄大当家计较这个?”卫厄往高背的红木椅上一靠,他今天新换了一件新长衫。诡神的耳坠子早被他摘下来,不知道塞哪里去了,语气嘲弄,“当你不差钱,原来也就这。” “跟魏少,当然是要把账好好算一算了。” 主神将黄金随意丢下,不过是因蝼蚁的金银对祂来说半点用处都没有。杀个把的人的。哪怕卫厄顺手把黄金都丢黄河里去,也不会对祂造成什么影响。 要是卫厄拿去用,那能让祂多一个嘲笑膈应卫厄的点——诸如魏少这么恶心祂,得用祂扫荡来的金银之类。 可万万没想到,卫厄拿去是拿去了,用的方法却让诡神恼火至极。 祂的语气罕见有些咬牙切齿,单手按着案桌面,用马鞭顶端抵起了卫厄的下颌,“拿着我的钱请戏子,能耐啊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