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佳怡看着安平王和萧倾禾并肩离去的背影,眼底逐渐疯狂。
好一个老不死的……
既然你如此行为,那就别怪我不念这一生血缘。
突然,两道低声的交谈声传入吴佳怡的耳朵。
“太女和安平王怎么离席了?”
“这不是我们能过问的。”
“那这场接风宴也应该快结束了?”
“这宴席开宴还不到半个时辰,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哦对,你是今年才来的都城。”那人诧异了一下后看了看周围,低声接着说:“这吴世女可不简单啊,她三年前当街强抢民男,那男子的未婚妻也在场,自然是要护着自己的未婚夫,谁知惹怒了世女,世女当场就砍下了那女子的头颅,男子抵死不从最后也殉情了。
这一连闹出两条人命,世女被收押,但是一个月后传来的不是行刑,而是押送世女去何郡,这其实也就是变相的从中央到地方任职出去躲避风头罢了。”
“竟有此事!”另外一个人压着声音惊呼,手不自觉的捶了一下大腿,“两条人命啊,陛下怎会如此……”
后面的话不说,二人也都心知肚明。
她们相视一眼,接着纷纷愤恨摇头。
吴佳怡喝着酒寻声看去,二人她都认识,一个是户部侍郎,一个是今年的科举探花,现任翰林院侍读学士。
听见别人讲自己的小话,吴佳怡也没恼,坐在前面边喝着酒,边像听说书一样听她们的谈话,更别提那两人随着故事的深入,语气的千回百转,还真有点说书人的意思。
非常有代入感,吴佳怡听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
安平王将萧倾禾带进她的书房里。
萧倾禾看了看屋内陈设,找了个一看就很舒服的椅子坐下,“安全的?”
“放心吧殿下,周围都是老身的亲信。”安平王跟着坐下,还帮萧倾禾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殿下也发现了?”
“那么明显,谁看不出来。”萧倾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赞赏道:“还是薛姨府上的茶好喝。”
安平王闻言,笑道:“殿下真是说笑了,全天下的好茶哪一个不是先往皇宫里送。”
“哎哎哎,薛姨这就不对了,母皇深知您爱茶,这天下第一好的临沧茶可是一个不剩的送到了王府。”萧倾禾拿着茶杯在手中把玩着,对着安平王一脸的不赞同。
“行,知道你的意思,待会薛姨让人拿些你带回去慢慢喝。”安平王失笑,恢复了与萧倾禾平常的交流方式。
“薛姨可算说话正常了?您来您去的,听着别扭。”萧倾禾放下茶杯,手撑着下巴,“那我们就开始说正事。”
闻言,安平王面上严肃了些,道出了自己所发现的:“那群舞者都是习武之人。”
萧倾禾闻言点点头,她说的发现也是这个,“不错,虽说有些舞者需要一些武学基础,但是那群人绝不是基础那么简单。”
“而且这些人还是世女带进来的,还找了个这么烂的由头,她的动机不纯啊。”
安平王回想起吴佳怡的神情,没有说话。
“对这件事,薛姨怎么看?”萧倾禾又喝了口茶,盯着脸色不好的安平王。
良久。
她听见安平王妥协:“殿下赢了。”
萧倾禾瞬间脸上挂笑,毕竟谁赢了不开心,甚是她还饶有兴致的安慰安平王:“薛姨这次输了没关系,说不定我们还有下一次。”
安平王:……
不过她和萧倾禾的赌约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吴佳怡背负两条人命,造成了严重的影响,民间怨声四起。女皇震怒,要砍吴佳怡的头,但是吴佳怡再怎么样也是安平王的发夫用命换来的唯一的女儿,当时安平王昏了头,去找女皇求情。可是这次事件兹事体大,为堵悠悠众口,女皇必须要杀了吴佳怡给死者家属和百姓一个交代,最终求情失败,二人大半辈子的交情,未能换来女皇的一个松口。
走投无路的安平王找上了萧倾禾,当时萧倾禾坐在软榻上,撑着脑袋靠在小桌上,耷拉着眼皮懒洋洋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安平王,语气散漫:“让我开口求情,不如薛姨跟我打个赌?”
“什么赌?”安平王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追问道,“只要殿下能救我女,臣愿为殿下做任何事。”
“是吗。”萧倾禾低声笑了笑,“我可以让母皇将吴佳怡调离都城避几年风头,而我们要赌的就是,她回来后是否有改变。”
“如果改邪归正,就是薛姨赢,如果还是老样子,就是我赢。”
“你赢,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件事,而我赢,你亲手杀了她。”
……
三年前的赌约在安平王耳边响起,仿佛如昨日般。
她的手下意识的捏紧,又慢慢的松开,最后似认命般,对萧倾禾说:“臣知晓。”
萧倾禾见她干脆利落,笑得温和:“不过,你先别急着下手,我宫外的府上最近收到了一个好东西。”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折叠的白色手帕,递给安平王,“打开看看吧。”
安平王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行用鲜血写的字:吴佳怡贪污杀人
字迹潦草毫无章法,可以看出写字之人定是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匆忙而写,甚至还因为血过多将字晕染开来。
鲜红的字写在雪白的帕子上,看的让人大白天的后背无故发凉。
安平王拿着手帕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年千辛万苦保下来的女儿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好不容易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安平王将手帕递还给萧倾禾,“殿下,臣一定彻查此事!”
萧倾禾抬手拒绝了手帕,摇摇头,“薛姨,这事还要你去给母皇说,但是不要提及我。”要不然又要抓自己过去当苦力。
还有,到底是什么人,往她心爱的府邸扔这等晦气玩意儿,这不是存心给她找事做吗?
萧倾禾有些嫌弃的看了眼安平王手中的帕子,在心中唾弃那个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