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露出了春风和煦的笑容,低磁的嗓音也慢悠悠的,不出半分怒意,“凌大人可真是让我们好等。”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凌淇瞬间如坠冰窖,扑通一声跪了去,砸乌砖地面都发出一声闷响。 “官该死!官该死!” 北王世态度温和,看似一副和善好话的模样,在场却没一位官员敢替凌淇求情。 只因大都知道这只是表象,真正的燕世喜怒无常,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燕世笑面阎罗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燕安谨的视线在凌淇身上停留,直到他满头冷汗,快要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才终于发话:“起来吧。” 随即吩咐人,带槐街一案的相关人员到堂前来。 凌淇劫后余般地喘了口粗气,外袍的灰都顾不拍,慌慌张张地起身,站到队伍后。 仵作、马府管和丁,香佩和她的婢女起翘,甚至连马兴凡的尸体也被一同抬了上来。 尸体被蒙了布,仵作躬身站在尸体一旁。香佩起翘跪在左侧,马府众人乌泱泱跪在尸体右边,马管脸皮红如猪肝,像是吃多了酒似的。 凌淇见这阵仗,才知道要审的是槐街马兴凡被杀案。 “可、可是世殿……这桩案官还未能告破,可否再宽限两日,等这起案破了再……” 案是前天夜里发的,到现在满打满算还不足两日,他就算仙凡,也不可能来及破案。 燕安谨并未理会凌淇,他狭长的眼眸上挑,开口便是一句:“香佩,你可认罪?” 香佩中途被换过牢房,身上穿着干净的囚服,面色比江采霜上次见到她时,好了许多。 她脚腕戴着枷锁,跪在地上辩解,“大人,香佩那日只是按照马老爷的要求,陪他喝酒唱曲,不到戌时便乘轿离开,府上的管丁都可以为民女作证。民女实在不知自己犯了何罪?” 起翘也随她一起跪着,手中比划了几,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音节。 燕安谨语调慢条斯理,“事发到现在,应该没人同你过案件细节。但你不辩别的,偏偏只辩了时辰。” 香佩额头贴在地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色,“因为民女走的时候,马老爷还好好的,然是在民女走之后才出的事,也就是戌时之后。” “在你与婢女离开后,谁见过马兴凡?谁能够证明,马兴凡那个时候还活着?” 马府管和丁纷纷道,“大人,醉香坊的姑娘离开后,小的们都没见到老爷的面。” 管补充了一句:“是香佩老爷睡了,不让人进去打扰,所以我们才不敢进去。” 香佩的气息乱了一瞬,不过很快便镇来,从地上抬起头,“大人,民女是后一个见到马兴凡的人,确实无人能证明马老爷那时候活着,但也没人能证明,马老爷那时候已经出事了。难道仅凭此,就能了民女的罪吗?” 燕安谨并不心急,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你在供词中声称,你离开之前,马兴凡酒醉昏昏,你便扶他去塌上歇息,我的可?” “是,这都是马老爷的吩咐。” “在你走后,马兴凡并未再见客。可他的尸体被发现时衣冠整齐,鞋袜都好好穿在脚上,这一点你要如何解释?” 香佩瞳孔收缩,深呼吸了两,辩驳道:“那日不准燃灯,匆忙间,兴许是民女伺候不周给忘记了。” 眼见燕安谨压迫力足,方的嫌犯已恐惧张皇之相。 担心出现惧怕之草率招供的情形,凌淇忍不住提醒道:“世殿,香佩离开马府时马府丁作证。况且,案发之时,管立刻进屋,并没看到任何人在场。” 言之意,那时候香佩并不在现场,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能作案呢? “案发之时……”燕安谨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指尖轻轻叩了两桌面,“凌大人以为的案发,是什么时辰?” “据管的证词,应当是亥时初左右。” “为何?” “管,他是在亥时初到的瓷器碎裂……”到这里,凌淇话语顿住,面露惭愧。 谁瓷器碎裂的时间,就是马兴凡被害的时间? 只是他们先入为主地把这两件事给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才以为马兴凡在当晚亥时初遇害。 “是官想错了。可是,那个时候屋里没人,花瓶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掉来?” 燕安谨淡然自若地轻啜了口茶,转头问林越,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殿,已近时了。” “差不多了。” 燕安谨话音刚落,屏风后面就传来一声“哗”的一声。似乎是花瓶落到了地上,碎瓷片从屏风面飞了出来。 所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燕安谨让人挪开屏风,只见一个博古架竖在后面。 “这……屏风面是镂空的,我们并没看到人过去,花瓶怎么自己掉了?” “屏风后面没门窗,也不可能人丢石把花瓶打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佩面色几番变换,先是震惊和不敢置信,后化为一片灰败。 她的脊梁渐渐塌了去。 燕安谨看向身旁的江采霜,多情的桃花眸微弯,笑意清浅,低磁嗓音柔声问道:“可否麻烦道长为他们解惑?” 面江采霜时,他周身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