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欲躺下休息。
燕安谨疑惑问道:“道长脱外衣?”
江采霜闭着眼睛,和衣而卧,两手拘谨地搁在身体两侧,“夜里风凉,就脱。”
她看似从容,纤浓密长的眼睫却颤个停。
躺一会儿,她听见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应该是燕安谨脱去外衣,搭在屏风上。
随后,脚步声渐近,床上多一个人。
前几日江采霜都是等他睡着,才悄悄摸上床,今天因为有事要说,沐浴完就跑到床上来。
这么一来,他们二人便是醒着在床上相见。
江采霜颇为自在,直挺挺躺在床上,手臂紧贴着身子,整个人绷得像根木头桩子。
燕安谨躺下后,是掩唇咳两声,见她反应,又低声开口:“道长的养气丹功效显著,是在下怎么总觉得……”
“什么?”江采霜忍住问。
“心口疼。”
江采霜闻言立刻睁开眼睛,掀被坐起来,“心口疼?我瞧瞧。”
她由分说地攥住他的手腕,搭上脉象,凝神细听片刻,“脉象平和有力,应该心口疼啊。”
“兴许是因为舍得与道长分开,所以才会如此。”
江采霜解,“什么分开?”
燕安谨撑床起身,乌发如云如雾,披散在在洁白的里衣上。衣襟口微敞,若隐若现地露出平直的锁骨,还有胸口如玉的肌肤。
他此刻衣衫素净,面容苍白如雪,淡红的唇角挂着笑意,似白日里那么妖冶夺目,却也多出几分温柔清冷的气息。
燕安谨徐徐抬眸,桃花眼澄澈见底,淡淡道:“道长可是看上我妖族身份,愿与我塌而眠?”
江采霜一手心发汗,紧张地望着他,“我有……”
她顶多就是习惯罢,哪里又扯到看起他妖族身份?
虽说江采霜整日说要收他这妖孽,但心中并有太当真。
“道长在我睡下之后,才肯上床,还肯除去外衣,宁愿这么舒服地睡着……”燕安谨无奈地叹一声,“若是道长看上我的身份,那我便去房歇息吧。”
说罢,他作势要下床离开。
“等等——”江采霜下意识拉住他的胳膊。
夜风寒凉,今日又是初七,让他就这么出去,她怕他的身子撑住。
燕安谨有回头,嗓音低沉,“我心知道长秉性直,欲与我们妖类流合污,这桩婚事更非道长所愿。说到底,是在下连累道长。”
他语调平淡,既有像平那样刻意拖长尾音勾引人,又有故作可怜,仿佛是在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
可江采霜还是被他这番话说得头大,涨红脸,“误会,我并有想过这些。”
“可是道长……”
江采霜一咬牙,将外衣脱,胡乱团起来往床下一丢,“这样总可以吧?”
燕安谨眼底笑意一闪而过,轻咳声,“道长嫌弃就好。”
“快睡吧,日还要捉妖呢。”江采霜自在地裹起被子,面朝大床里侧,闭上眼睛。
燕安谨以灵力熄烛火,在外侧躺下。
过这么一遭,江采霜反而放松少,也管身边是是多个人,管睡自己的。
这一夜,她睡得都比之前香沉。
翌日醒来,神清气爽。
燕安谨下朝,便会待在房处理公务。他有勤勉,有却也会偷懒,放着堆积如山的案卷管,化为白狐趴在窗棂上晒太阳。
江采霜总是坐在浩如烟海的架中间,找来案卷或是自己喜欢的游记杂记,便直接坐在蒲团上开始看。有从架缝里看到他又偷懒,她便会放下走出去,将燕安谨从窗上提下来。
“还有这么多公务处理呢,怎么又躲懒?”
狐狸干脆一动动地趴在她怀里,语调懒散地回话:“这样好的日光,还要被拘在案前处理公务,岂是浪费?”
江采霜叹口气,十分解,“既然喜欢休息,为何还要来人间做什么世子?在山间野谷慢慢修行是更好?”
狐狸耳朵尖垂下去,趴在她臂弯装听见。
江采霜把狐狸放在桌边,在他的位置坐下。看着摊开的卷宗,她拿起他的笔,大胆地在上面勾画。
他嫌审查这些简单的小案繁琐,江采霜却颇有兴致。
她缺历练,多看看卷宗,亲自找出其中被人忽略的细节,或是合常理之处,对她也是小的提升。
江采霜坐在窗棂下勾画卷宗,有也会腾出左手,趁燕安谨睡着知道,偷偷摸一把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翻看近日的案卷卷宗,一桩太舍的失踪案,引起她的注意。
上面记载,自六月下旬起,太舍陆陆续续失踪五位学子,至今下落,知去向。开封府也曾派人找寻过,可附近都盘问搜查遍,还是毫无线索。
这五位学子有一个共点——他们都坚定地支持新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太舍流传,这几人是因立场,而被保守派偷偷抹杀。这样的传言一传开,自然在太舍引起小的风波,也惹得新旧两党矛盾激化,这才选定七夕夜里,在人来人往的潘楼上,大庭广众之下进行争辩斗文。
“这桩案子至今毫无头绪,既然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