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娘子披麻戴孝,院子里布置的灵堂还没拆,不过棺椁倒是已经入土安葬。 刘婆婆正在照孩子,屋檐下的箩筐里放着一些布料和针线,方才杜家娘子应该在给孩子缝衣裳。 堂屋供着香案,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吃食,甚至还有珍贵的金银玉器。 杜家娘子出言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大伯让人送来的。我们穷人家供不起这富贵的东西,可他说官人走得冤,得用这些法器镇一镇,让他在地下过得安生。” 江采霜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位姑娘,我官人是被人害死的吗?” “据我目的推测,应该是的。” “可他平日里从不人起争执,也没跟谁闹过红脸,到底是谁要害他?” 这个问题,江采霜也答不上来。 “我这次来,是想问一问苏恩阳。” “问大伯的?他我官人是多年兄弟,平时对我们家多有帮衬。若不是他经常帮我官人找活干,我们家的日子恐怕会更难过。”提起苏恩阳,杜家娘子满口感激,“去年官人失踪,我刚得知消息,不小心受到惊吓动了胎气,差点就一尸两命。” “幸好大伯命人找来了医术精湛的大夫,保住了我和荣儿的性命。不然……我恐怕要去地下陪官人了。” 进到堂屋,江采霜问出上次没来得及问的问题,“这些打的家具,也是苏恩阳送来的?” “是。”杜家娘子点头,“刘婆婆勤劳能干,她也是大伯雇来帮我照顾孩子的。不然我一个人实在照料不过来。” 说到此处,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杜家娘子难以启齿地解释道:“青天日月可鉴,我跟大伯……我们当真没有私情,全是在官人的子上,他才对我们家多有照拂。我娘家家里支了个卖鱼羹的摊子,从早忙到晚,我娘帮兄嫂照顾家里都忙不过来,也帮不上我什。我一个人实在没办法,所以才接受了大伯的好。” 杜家娘子一人照顾三个孩子,可想而知过得有多艰难。 除了接受苏恩阳的救济,她别无他法。 可谁知,这却引来了街坊四邻的闲话,那些背后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流言,几乎要将她打得抬不起头。 “你们家除了苏恩阳,还认识别的富贵人家吗?” 杜家娘子想也不想地摇头,“不认得了。” 江采霜见她还有繁重的家务要忙,没再过多打扰。 离开际,她有心想帮杜家娘子解决流言的困扰,可流言无形,又怕解释不清反倒越描越黑,她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江采霜无奈地叹了口气,同小虎子和银风离开了。 回到客栈,江采霜刚倒了杯水喝,窗棂响起笃笃的音。 她回身一,到木头所制的千机鸟停在窗边,正在撞窗户缝。 先她放去京城的机关鸟,应当没这快回来。 那眼这只……只能是燕安谨派来的。 江采霜眼睛一亮,匆忙放下茶盏,快步走向楹窗,连杯中茶水倾倒了都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