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只要哥哥喜欢,把我的库房搬空也无妨,料酒留下。”
三人重新坐在桌前。
“乔兄,被人围攻时有什么…经验之谈?反击的重点?”
乔峰对这一项目有大量经验,但总结不出什么重点,首先一掌打飞一个,然后一掌打死一个,之后就看情况随机决断:“是什么样的围攻?你是千金之躯,何须以一敌多。”
林玄礼摇出五+六+五,感觉会是本轮最大:“五人小阵被我挑翻之后,这次枢密院新演练了一个阵法,十六个人组成八卦阵,别说有合击阵法,就算没有,我也没试过十六个人一起来。”
英英给划重点:统统打飞!——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乔峰:“我不懂破阵,遇到强敌围攻时,尽力依次打飞。我虽然不懂组阵,十六人阵听起来稳妥了许多,长兵短刃,弓弩盾牌互相配合,从四面八方一起进攻。”
林玄礼听懂了,重点还是统统打飞。
不禁陷入沉思。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用核弹呢?反正我也做不到。
乔峰刻意摇了五五五三个点,心里怀疑他是不是忘了官家的嘱托,或是阳奉阴违另有什么盘算,又或是准备吃完饭再吵架。虽然相交日浅,也能看出来他性情爽朗,且热爱吃东西。
一掀盅,是六六六。
乔峰:“呀。”
王繁英作弊成功,拍手大笑:“哈哈哈哈你赢了。”
乔峰端起桌上的酒碗,将这半斤佳酿一饮而尽,端着空碗:“娘子看错了,仍是十一郎赢了。请看。”
他把空碗轻轻搁在桌子上,三个骰子被这样微微一震,瞬间坍塌成三小堆木粉。
王繁英:可恶,这个世界要是有魔法,我必须让这时间回溯。
林玄礼谨慎的摸了摸桌子是否还完好。“你们的玩法似乎与众不同。”
“尊夫人热情好客,用内力更改我骰盅里点数。客随主便,也改尊夫人骰盅里的点数。”
林玄礼若有所思:“你们就不愿意改一下我的点数么?我有大半年没摇出过六六六。”
王繁英嗔怪他:“你又不曾提前说,作弊也要靠自己,怪我什么。”
童贯过来请教:“郎君打算在何处用饭?”
“就在这儿。你摘两串葡萄,分开来洗干净。”
把子肉,烤鸭,枸杞芽炒大鹅,杂炒什锦,羊肉烧麦,酥炸排骨,凉拌海菜,发面饼和红糖烧饼。
王繁英依次尝了一遍,搁下筷子:“不如你做的。乔兄,少陪了。”回屋睡午觉。
不挑食二人则对坐大吃大嚼,三分肥七分瘦的纯肉烧麦,沾点镇江醋足有十分美味。
乔峰觉得赵官家那个计划是真不错,我也很需要确定全冠清对丐帮有无二心:“我俗事缠身,不得自由。今日之后又要去外地办事,全冠清是我的左膀右臂,他在京城偶尔服侍你,就如同我在是一样的。”
林玄礼微醺,下意识的说:“他哪配和你相比。”
乔峰:“我有何功劳,怎担得起贤伉俪如此厚爱。”
林玄礼:“我喜欢谁,同谁交往,哪用什么功劳、世系做铺垫?”
乔峰假装昨晚没有私入皇宫,轻轻展开折扇,把玩了一下又珍而重之的揣在怀里:“那又为何看不起我全冠清兄弟?”
他的折扇上有四句诗:
朔雪飘飘开雁门,
平沙历乱卷蓬根;
功名耻计擒生数,
直斩楼兰报国恩
林玄礼看了满眼,一怔,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了:“似他那样武功性情的,在我府门外排队献媚的官员,不说一千也有八百。”
乔峰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这些年主攻项目是劝架,不禁不善于吵架,更尽力与人为善,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方才那一问,已经很无理取闹了。丐帮中人被看不起才是常态,一些武功平平的江湖中人都瞧不上咱们。
林玄礼伸手:“扇面很好,我看看。”
仔细看着这个年头不短但几乎没有使用痕迹的折扇:“我虽然不曾经历宦海浮沉,经年累月,也有点眼力。你当他是左膀右臂,他对你却未必忠心不二。扇子不错,字也颇有侠气,送我怎么样?”
乔峰毫不为难:“这是恩师临终所赠,我一向珍视,从来舍不得拿着使用。实难从命。”
林玄礼展开自己的扇子:“放在我这儿赏玩数日,我拿六哥写的扇子压给你,这扇子我也舍不得用。”
乔峰看了一眼,觉得很喜欢:“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与君今世为兄弟,又结来生未了因。”
林玄礼得意:“当年乌台诗案中,苏轼以为必死,写给他弟弟的。我很喜欢,六哥就写给我。”
乔峰沉思了一会,他生性洒脱,身上决不携带折扇之类的物事。一直都缜密的藏在大相国寺内,和供奉恩师的长明灯在同一处大殿内,路过京城就拿出来看看。今早发现一年多没看,扇面有一点虫蛀的痕迹,这才带在身边,想找一个妙手匠人修的完好无损。“王府中有手段高超的裱糊匠人么?扇子破损了一些,正要找人修补,又舍不得放在裱糊铺内。过两个月我再来取。”
“有,我找大内修补古籍的大匠给你修。”
乔峰道:“我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应允。”
“请讲无妨。”
乔峰笑道:“十一郎,不仅是你,还有一位高人也和我说全冠清有些不稳妥。丐帮不是流寇,他却一心想被招安。我有心试他一试,又想不出什么妙计。”
这位高人就是你真正的哥哥,当今天子。
他真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