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了,我听着揪心,你如今也老了,这些年来因打战留了一身伤病,是时候该好好休息退下来了,珩哥儿也刚成亲不过一年多,先前有大半多的时间都在外头,如今也该多花点时间陪陪自己新妇,早日为裴家开枝散叶才好。”
成国公见母亲和妻子皆落了泪,忙道“是”,又温声安抚一番。
不知是不是温芙的错觉,老夫人谈到子嗣问题时,裴珩似乎看了她一眼。
她本就微垂着头,顿时又低下一分,掩饰尴尬。
裴珩应完祖母的话,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温芙身上。
她装扮素净,微垂着嫩白小脸,规规矩矩地站着听长辈讲话,一如既往默然,存在感极低。
当他看向她时,只见她将脸埋得更低。
恰在此时,忽听外头传来通报,原来是宫里来了人通传圣旨,他暗暗收回了视线,领着众人出门跪地听旨。
温芙微微垂首,跟着细细聆听内侍宣旨。
圣旨上称,成国公父子共同击败外敌,抚定边关,开疆拓土,为大邺立下汗马功劳。
圣上任成国公为同知枢密院事。
裴珩为殿前司副指挥史。
着令两人休整一月后上任。
裴珩年纪轻轻便坐到此位置,可谓前途无量。
成国公与裴珩上前领旨,待送走宣旨的内侍后,众人纷纷上前恭贺。
裴珩周身沉稳,虽年纪轻轻就获得极大殊荣,但面上却无一丝狷狂之态,长公主见他如此稳重,心底越发对这个儿子感到满意。
厅堂众人又寒暄了一番,老太太尤为欢喜,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个嫡长孙夸赞了一番,又嘱咐府里的小辈们好好同裴珩学习。
大房嫡女裴愉,二房嫡长子裴昭,庶子裴承,庶女裴宁等几个小辈纷纷向他道喜,对他投来崇拜的目光,顿时厅堂之上一片和气融融。
温芙与这热闹并不怎么相融,或许是从寺庙回来时吹了风,着了寒气,此刻忽觉头脑有些胀痛。
过了一会儿,总算等到裴珩要回房去换衣服了,温芙便跟着他一同告退,回去伺候他更衣,待晚些时候再参加家宴。
待厅堂里只剩下王氏等几个女眷在时,裴宁忍不住道:“大嫂刚刚怎么一句话不说,大哥回来了她不开心吗?”
裴愉冷笑一声:“她是个性子闷的,成天到晚躲在她那院子里头一句话不说,同谁也没来往,你能指望她憋出什么吉祥话来?”
王氏暗笑一声,脸上却做着好人,似劝道:“愉姐儿你可别这么说,怎么说她也是你亲嫂嫂,是我们国公府未来的主母。”
裴愉不屑道:“这种一无是处的庶女,靠下作手段嫁进来的心机女,也配当国公府的主母?也配让我叫她嫂嫂?”
她眼里满是对温芙的厌恶,说道:“再说了,就算现在名义上是我嫂嫂,以后还是不是谁又说得准呢?”
***
回瑞禧院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起初温芙要为他打伞遮雪,尽一尽妻子的本分,他却将她的手挡开,一口拒绝,“不必,你自己撑着就好。”
见他如此,温芙也乐得不用靠近他,只静静跟在他身后,中间不远不近隔着三两步,保持一定距离。
到了房中,裴珩动手解下盔甲,温芙上前沉默地伺候他换衣裳。
这次裴珩未作拒绝,他展开双臂,脊背挺直如松,任由她动作。
久别一年,他的身形似乎更加挺拔了些,许是长期在军营的原因,气质也变得愈加凌厉沉肃。
许久未见,温芙被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弄得有些许不太自在。
于是,她只好低着头,尽量不去看他。
他身形极高,温芙在女子中也算是匀称适中的,在他面前,却只到他胸口位置。
她手环至他身后,为他解下腰带,虽动作小心,指尖却仍是不可避免从他腰上滑过。
腰上传来一阵酥麻,裴珩俯下头,看到她秀美的手指在他腰间缠弄,青色的衣领微开,能看见她修长雪白的脖颈,再往下是一片诱人的阴影......
温芙感受到他无声的注视,下意识抬起头来,却猝不及防与他灼热的视线相撞。
四目相对间,她心中忽的一紧,不由得脸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