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看了一眼四周,小心道:“嗯,具体的日后再同你细说。”
荣安堂
长公主端起茶盏,一边缓慢的吹了吹茶沫,一边开口问立在一旁的华嬷嬷:“人参和那些上好的药材可都送去凝翠轩了?那张姑娘伤情现在如何了?”
华嬷嬷恭敬回话道:“都送过去了,听大夫说,休养个一两个月就可以完全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长公主问。
华嬷嬷道:“只是……老奴听那大夫说是恐怕会留疤!如此一来,国公爷年后要为张姑娘在京中择婿的事,恐不会太顺利!”
坐在罗汉榻上的长公主闻言,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叹气道:“女子身上留疤,确实不利于婚事,她父亲在打仗时也算是帮了国公爷和珩儿一把,她昨夜又为了珩儿豁出了性命,怕是这个责任我们必须要担着了。”
华嬷嬷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依公主的意思是?”
长公主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指腹在杯盏上转了一圈,开口道:“她对珩儿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她既有那个心,都肯为了珩儿去死,那便如了她的意,让珩儿把她收入房中就是,左右只不过是在后院多添了一个人罢了,这偌大的国公府又不是养不起,况且,本来我也因为温氏迟迟没有怀孕,打算年后给他纳妾的,这不正好!”
华嬷嬷道:“这好,这雪儿姑娘模样长得好,又通医术,给世子爷做妾倒也不错,且她对世子一往情深,能为了世子爷不惜以自身性命去挡险,这点也是极难得的,就是不知道世子是怎么想的?还有世子夫人那边……”
长公主皱眉打断道:“温氏那边有什么想法不重要,我儿要纳妾,她敢有什么意见!先不说当初她这低微的庶女靠着耍手段高攀了我国公府的大门,就单说她嫁入府这么久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哪来的脸反对?倒是珩儿那边……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华嬷嬷忙道:“奴婢听说昨晚世子爷守了张姑娘一夜,应该……会愿意的吧?倒不如等今日世子爷下值回来,您再当面问问他!”
长公主思索片刻,道:“不着急,今日是珩儿休沐结束后第一日上值,想必积压了许多事要处理!况且昨夜他又去凝翠轩守了一夜,想必也累了,待明日他下值了再叫他过来吧!”
话刚说完,门外的丫鬟就突然进来禀告,说是温氏请安来了,长公主一听,面色骤然转冷,开口道:“让她进来!”
待下人通报过后,温芙进了里间,同往常一样,她朝上座的长公主福了福身,道:“儿媳给婆母请安。”
长公主看一眼半垂着头的温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昨夜得知天香楼着火,她担心得一颗心跳来跳去,险些晕了过去,好在最后下人来报,她的珩儿平安无事,她才放心下来。
过后,她特意询问了一起随行的下人,才得知原来当时裴珩本是在酒楼外的,是为了救温氏才又折返回去,好在后来张雪儿替他在火场中挡了险,他为了救张雪儿,又提前跑了出来,才免于危险。
她不敢想,若是他继续待在里头找温氏,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思及此,她心里头对温芙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同时,她又隐隐约约感到有几分不安。
她的珩儿一向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这她是知道的,可她不确定的是,他昨夜那样做,究竟是出于做丈夫对妻子的责任,还是真的把温氏看得很重要,以至于明知道有生命危险还要冲进火场去救她?
她潜意识里不愿往更深了去想,她怕自己最看重的儿子,果真像她想的那样,不知不觉爱上了温氏,甚至把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更不希望她夺走自己儿子的心!
于是,她把昨夜火场所发生的一切危险,全归咎在温芙身上!
她冷哼一声,话中带刺:“只要你不把我儿置于危险之中,我自然一切皆安!”
温芙抬头看她一眼,心知她是把所有罪都推到自己身上了,她自是有些委屈的,但又不想费口舌与她这种人争执,也不想在离开前这段时间徒生事端,于是便顺着她道:“都是儿媳的错,让婆母担心了,万望恕罪!”
可长公主仿佛没听到一般,只端起茶盏慢慢抿了口茶,故意晾着她,半晌才道:“张姑娘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大夫说她可能会留下伤疤,她既对我们有恩,我们国公府自是要负责的,我的意思是等她养好了伤,就选个日子把她收了给珩儿做妾,这件事明日我会再和珩儿说,今日就先通知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懂事些,不许去珩儿面前抱怨阻拦,听明白了吗?”
温芙对此并未多说什么。
只沉默一瞬,她便回道:“是,儿媳不敢有意见,但凭婆母做主。”
长公主冷哼一声,道:“你敢有意见?进门那么久,连个蛋都没下一个,就算不是张雪儿,我也早就打算要给珩儿房里添人了!要靠你,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
她越想越觉得厌恶温氏,索性挥了挥手,摆了个手势道:“行了行了,下去吧!看见你就烦!”
温芙闻言,衣袖下的手微微攥紧,眸中几不可察划过一丝冷意。
她轻吐一口气,垂眸道:“是,儿媳告退。”
温芙回去以后,细细的回想了昨夜天香楼的事,思及表哥,她忍不住将素心叫来,附在她耳侧,小声交代她若寻到出府机会,便顺道去打听一下沈墨怀如今的住处,想着与他先联系上,再去问一问他来京城究竟有何打算。
一天时间,转瞬即过。
入夜后,她早早的沐浴出来,去榻上躺着休息。
裴珩从今日起便要去上值了,公务繁忙,再加上昨夜他守了张雪儿一夜,想必今夜也不会过来。
睡前,她闭着眼睛,回想今早那婆子说的话,以及长公主说要为裴珩纳妾的事,心想裴珩既能为张雪儿守一夜,应该多少也是有些喜欢她的吧?
他既有那个心思,长公主要为他纳妾他应该也不会拒绝?
其实,把张雪儿纳进门也好,她想。
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次与裴珩同房过后,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