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准备送她去医务室确认一下。
只是撞击的疼痛,其实已经好转很多了,徐夏欢傻笑几声:“哎呀,我没事儿啦。”
“不行,我要让他血债血偿!”顾遥枝还在记恨摇旗的孙猴子。
出了音乐教室,在转角处,三人就遇见刚被叫出去的几个同学围成一圈,王老师在给他们说些什么。
“她怎么了?”
在三人路过他们身边时,突然传来一句提问,打断了老王。
“被摇旗的拿旗杆给打了……”
啊?
怎么会这样?
围观同学纷纷感慨徐夏欢真的是非常倒霉。突然,有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那声提问居然是平时不爱吭声的程空说出的;又刚好,本来的摇旗手也应该是程空。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程空再次语出惊人。
王老师和在场的同学都有些愣住,顿了顿以后他开口:“那程空你去吧,竞赛的细则回头你再问问别人。”
已经是晚自习时间了,医务室按理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几人赶到时,值班的女医生刚锁上门,钥匙还没来得及塞进她的斜挎小包。她无奈地重新拧开门,让徐夏欢进去,要求其他三人站在走廊等着。
夕阳的余晖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涌入,墙壁和地板上都挂满了金黄色,三人站在门口静默等待的背影和树影一起定格在身后的墙壁上。如果此刻是顾景行和顾遥枝二人在这里等待,那顾遥枝一定会叽里呱啦气急败坏地痛骂孙猴子一万遍。但此刻,这里有一个他们不熟悉的程空,气氛就突然变得诡异而安静。
“看来摇旗是个技术活。”顾景行忍不住打破了宁静。
“是啊!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夏欢也太惨了……”顾遥枝像台机器,终于被“咔嗒”一下切换回了牙尖嘴利的状态。
程空微微点了点头,没吭声。
顾遥枝仔细思忖:要是只有我和顾景行两个人讲话,是不是显得太不礼貌?这毕竟还是徐夏欢的男神。
“这样看,还是程空比较厉害。”
她将眼神和话题都递给了程空,有些期待地看着男生,希望他能加入对话。
“希望徐夏欢没事儿。”男生开口回答。
聊天又一次陷入僵局。
“她没啥大事儿,就是头上鼓了个包,回家冰敷一下。”女医生一边将徐夏欢送出来,一边赶紧关上了医务室的门,然后踩着高跟鞋快步流星地下班,生怕再迟些又来一位飞来横祸的倒霉孩子。
徐夏欢这会儿才从迷迷糊糊中彻底清醒过来,视线对上走廊里顾氏兄妹关切的目光,扯出笑容回应他们。
再一转头——怎么男神也在?
刚才门口转角发生的一切这倒灌回脑海,让她很是意外。
“你也在呀,嘿嘿,我没事儿!”女生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男生。
“旗杆挺沉的,砸一下很疼吧?”程空开口问。
“也还好……”徐夏欢一边说,一边上手摸摸自己头顶的包。
呃,还真是挺大的一个包。
就在她突然一股“这一砸会不会影响我原本就不高的智商”的复杂心情涌上心头时,大大的手掌突然轻轻覆上她的头。准确地说,是她头上的包。
诶?
这样的动作可以理解为,男生在检查她头上的包有多大,但看起来怎么都更像一个暧昧的“摸头”。
他动作很轻,用手指小心地触碰了一下头顶鼓起的地方后就立刻收手。
整个过程只是短暂的几秒钟,却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染上柔光。他发丝的末端、校服的衣领、抬起的手掌都挂上暖橙色,早秋黄昏的气温像甜在舌尖的糖,这一下轻轻的触碰就这样融化在头顶,继而变成温吞的热,暖着身体的每一寸。像微风挂过树梢,但与微风不同,能看见、能触到。
微风也不会让她红了脸。
“谢谢你。”徐夏欢就这么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谢什么呢?
谢谢你第二段副歌前好心的提醒。
谢谢你努力将沉甸甸的旗杆舞高一些,不会砸到我的头。
谢谢你来医务室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