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什么？”
“鱼缸。”
“鱼缸什么？”
林汉文不耐地深吸一口气。
“鱼缸应该AA吧。石头上都刻着我们的名字。”
林汉文瞄了一眼躺在水底纹丝不动的大石头，即刻撇开了头。
实在是不忍直视。这是什么鬼创意？老感觉是自己被泡水里……只有梁小玉的脑袋瓜才想得出这种馊主意……
“不、不用啦！”梁小玉又绷了起来，压低声音紧张回答道：
“是、是Susan出的钱。不用AA。”
她警惕地看向Susan，发现对方正跟老公详细地介绍鱼缸里的成员，丝毫没注意这面。
林汉文看着她那骤变的神态，泛白的脸色，微红的眼睛，眼底的淤青，立刻放软了声音。没有松开的右手在小玉的胳膊上安慰地摩挲了几下。
梁小玉浑身即刻跟通了电似的，起了层鸡皮疙瘩。她这才意识到林汉文的右手一直扶着她的胳膊。
“放轻松！事情不都解决了吗？我觉得鱼缸比画漂亮多了。”
梁小玉“噗嗤”笑出声。
这种话从林汉文嘴里讲出来她真的始料未及。
西贡冒了出来：“什么好事儿那么开心？”
林汉文不动声色的松开手。
“真是好事。石总过生日。”
“我知道呀！”
“鱼缸AA，一人五千！一会儿给Jade。”
“啊？！”西贡和梁小玉两人同时出声。小玉又赶紧给对方做了个禁声的表现。
梁小玉真急啦。她跟Susan说一共花了不到8000元，然后团队的同事坚持要AA。Susan也欣然接受了，一分钱没给她。
但实际上，这次鱼缸的钱总共15000元，完全是她自己掏的腰包。她自个儿闯了大祸，决计不会往同事身上找补的。
至于这15000嘛是如何凑齐的，有点儿麻烦但也不曲折。
自己跟家里死磨硬泡说要买个基金需要一万元。酒店里面有懂行可靠的同事买了，自己老板也买了，一直赚。
梁妈妈觉得家里没人玩这个儿，不懂也不放心，不同意来着。
耐不住小玉一直讨要，说父母只是帮着存钱，自己花自己的钱，凭什么拦着！
一番唇舌之战讨价还价后，梁妈妈给打了个五折同意支出五千块。
给钱时梁妈妈一副痛心疾首：“我们都不懂金融理财什么的。我觉得你这钱肯定要打水漂。
我就当花钱给你买个教训。反正你是翅膀硬了我们也管不了了。回头你就知道你妈说得对不对。”
梁小玉当时觉得亲妈不愧是亲妈，一语中的：这钱就是拿着打水漂去了，肯定回不来。
自己的妈有这个觉悟挺好，免得回头还得费劲儿说谎掩盖。
五千元到手后，梁小玉挨着给周兰心，菲菲打了一通电话。结果一个比一个穷，一共也就榨出三千元。
还剩七千元的漏洞，梁小玉在高希宣那儿补上了。高希宣同学不愧是发小，关键还是有钱的发小儿。
接到电话啥都没问，梁小玉刚起了头，对方就直接要了银行账号打钱。最后还温柔体贴地补充道：“不够再跟我要。”
小玉怎么听都觉得对方挺兴高采烈的，好像不是支出而是收入了七千元。
钱的事儿这样处理，梁小玉才觉得稍微心安理得，负罪感减轻了些。
本以为做得滴水不漏了：Susan那儿认为是团队AA的；团队的人好奇问起来又说是Susan给办置的。只要双方的人不对质，这事儿决计露不了馅儿。
梁小玉仔细想过，双方对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好嘛！没想到林汉文这厮现在在这儿折腾起来。
“没有的事儿！他跟你开玩笑的。”梁小玉假笑连连。
西贡不明就里，半信半疑。
梁小玉使劲儿给林汉文打眼色：“根本没有AA这回事儿。您弄错了吧。石总过生什么时候AA过？啊？”
梁小玉怕被其他人听见，压低了声跟林汉文靠得更近。
林汉文凑近她耳根，也压低了声音：
“你忘记我在山上怎么跟你说的了？”
在山上两人其实说了不少话，梁小玉居然福至灵犀，耳旁即刻回响起对方希望她记得的那句：
“Jade！以后别跟我玩花样。在我面前老实点儿。”
“我不是玩花样……我就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你知道这都是我个人的失误造成的。”
林汉文轻轻摇头。
“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想了。我们三个AA就可以了。”
小玉还想说什么。对方又快快地覆盖住她的话，戏谑道：“还是你希望拉着其他人一起AA划算一些？我可以替你办到的。”
梁小玉张了张嘴，呆呆地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有些出神。
好深邃的一双眼睛啊……那里除了自己苍白呆傻的两张面孔外，仿佛鱼缸里的小鱼不小心也游了进去，正在里面惬意地摆尾，看得她晕晕乎乎连带着自己也要放松下来。
以前她总觉得这双眼睛白长那么好看了，从来不带温度，让人瘆得慌。
今天这么近距离地看，突然有种感觉：绷了好几天的她不想再绷着了。乖乖地按照对方的指示办就好啦。
一瞬间，梁小玉心里通透起来。折腾到现在心里似乎舒坦不少，不再堵得慌。好像这糟糕的一页很快就能揭过去了！
眼睛有点儿湿润，有想哭的冲动。
无论自己有多勇猛，其实有人理解和帮护真的是非常好的感觉。她使劲儿摇头，借着回答问题，想阻止眼睛里泛起的水雾。
Susan有种珊瑚叫不上名字来，招呼小玉过去询问。
小玉刚一离开，西贡靠近林汉文狠狠放声：
“你重色轻友！”
林汉文冷笑：“你再好好想想！”
西贡果然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