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汉文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老马跟了林汉文十多年，默契够够的，知道此刻的沉默既是让他做补充说明。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陈述：
“我上去Jade那儿取支票，碰巧石总也在，知道少了两张支票，挺不高兴的。
虽然酒店开业那么久从没丢过支票，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及时挂失重新开也不复杂。
但石总特别不高兴，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责备Jade粗心大意。后来可能意识到我还在旁边，就把Jade叫进办公室了。”
老马看不到电话线那头林汉文已眉心紧锁。
“为什么是你直接上来取支票，不是Jasmine先取回来？”
“啊……”
老马脑子飞转，想着要不要提Jasmine这茬儿。
正常流程是Arron批复过的付款申请，Jasmine统一准备好支票传给Jade，签出来后Jade再交回给Jasmine。
当然这九张支票全是付给采购部供应商的，老马直接去取要也说得过去。
这次里面有两笔付款拖得有点儿久，对方催得紧，老马的确是先打过电话问Jasmine签出来没。
Jasmine说还没呢，又说她都问过好几回了，不好意思再催，让他直接问问Jade。
“咳！怪我！是我心急了！”
老马一紧张，林汉文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儿严苛。
“有两笔款着急，我刚才就直接打电话问Jade了。她说签好了，让我上去取。
上去后我俩发现少了两张，正对着呢，结果石总回来了。
知道少了两张支票挺生气的。说Jade太粗心大意，他吃饭前刚签完的东西吃完饭回来就丢了。”
但老马脑子转得更快的是：老大刚才的那个问题已明显带着责备不满之意。
就掉支票本身来讲不是多大一事儿，酒店从不开空头支票，有收款人名字的支票即使被人捡走也取不走一分钱。
老大不会为这种小屁事儿语气变严苛……唯一能让老大对此事颇有微词的点儿就是……Jade挨批？！
“真怪我！不应该那么大动静儿。不然石总也发现不了，Jade也不会受责备。
我还是第一次见石总对Jade发火呢，当时我在旁边也挺难堪的。
老大，我这是无心之失啊！引起老板跟他秘书的矛盾，我也觉得过意不去。回头我找个机会跟Jade好好解释解释。”
“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林汉文挂完电话抬腿就去了石威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大开着，石威没在。
梁小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盯着桌上的盆栽出神，神色倒还正常。
林汉文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
梁小玉感觉到身边的阴影，抬头见是他，抬了抬嘴角。
“我……”
“我知道了。”
哈！不稀奇，他从来对自己的事儿都是洞若观火。
“那你知不知道是怎么掉的？”
梁小玉挑衅。
林汉文见她还有心情调侃，觉得自己也没那么烦躁了。
“我知道。”
小玉蹭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真的？在哪儿？怎么掉的？！”
林汉文安抚地把她压回座位。
“我知道才怪。”
梁小玉哭笑不得。
这还是她原来认识的林汉文嘛？西贡说的一点儿没错，outing回来后这家伙真的跟变了个人似的。
“哼。你是爱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小玉小声嘟囔。
林汉文摇摇头。
“没有别人。我只是爱把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上。”
梁小玉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盯着林汉文。几秒钟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刚石总怎么说你的？”
“唉……”一切回主题，小玉脸色暗了暗。
“他说他临吃饭前签完字放在outbox里的东西，吃完饭回来就不见了……还好只是支票，如果是其它一些机密性文件如何收拾？质问我是怎么在管理办公室的。”
林汉文心下顿时明了，石威肯定知道了丢画的事，眼下是在迁怒。不然那么明显的破绽，凭他的功力怎么可能看不透 。
他冷着脸寻思着……本来是不想出面点破的。
“真的挺蹊跷的。Signing book里面要签的文件换了好几波，这几张支票老板一直没签，就在前几页放着。”
石威会经常性的签东西，梁小玉给他准备了一个Signing Book（签字册）。
分类整理完毕后，把需要签字的内容一页一页别在签字薄里，方便石威翻看。
这次小玉把那九张支票放在了最靠前的位置，因为Jasmine一直跟她说支票挺急的。
“何先生早会后派人送来总统套房的水晶桌饰样品，石总看完了。
我想着东西挺精贵，放这儿别磕碰了，自己跑一趟赶紧给送回去。
等我回来老板已经去吃饭了，我也直接去了食堂。上来没多久，老马就打电话问支票签完没。
我让他稍等，进办公室一看Signing book 放Outbox 了。翻了翻前几页，支票都签过了还挺高兴。当时根本没想到去数支票是不是9张。
我立刻回座位告诉老马签完啦，让他赶紧上来取。等老马上来，我俩从册子里往外取支票时，才发现只有7张，少了两张。
我怕是掉出去了或者老板单独留下了，又进办公室查看。哪儿都翻看了就是没有。
我两正嘀咕呢，石总就回来了撞个正着。”
“掉的支票放在什么位置？”
“倒数第二和第三。最后还有一张。。”
“你是按金额从大到小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