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林间的枝桠缝隙,投下来,却并未让人觉得一丝温暖。
江边生起的风,带着湿气和凉意,朝“自己”迎面拂来,带得脚下藏身的草丛歪倒,头顶响起一片细碎的树叶簌簌声。
“自己”远远看着那团水里的东西,越瞧越瘆人。吴邪也随着这具身体的情绪,慢慢生起一股寒意。
到底是什么?大鱼吗?
“.......”
这时,不远处的张起灵取下鱼钩上的鱼饵,白荧从江边捡起一个小石头,递给他。
张起灵接过后,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用鱼钩钩住了小石头。然后,一下子将长长的鱼竿抛出去,鱼钩带着长线入水。
紧接着,“自己”努力地瞪大眼睛,便看见他的手腕以一种极其细微的颤动,去控制手下的鱼竿,以此带动着水中的那根鱼线活动。
因为那根鱼线实在太细,抛出去后,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自己”只能看见江面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点,先是划动,而后是带起一条水线,仿佛是在水中作画一般流畅。
通过水线划出的图案,吴邪看出张起灵是用鱼线在包围水下的那个黑东西,想把它捆上来。
“自己”,连同通过这双眼看见的吴邪,皆是被他的操作惊到了。
在水下,用鱼线去捆东西。首先,闷油瓶的手腕必须有极强极精准的力度把控,借手中的鱼竿颤动,从而去操控那根极细极不受控的鱼线。
并且,闷油瓶先前采取的是“浮钓”的钓法,就是诱饵会飘在水面,这是钓中上层鱼的钓法。(钓鱼有钓上层鱼,中层鱼,底层鱼之分,不同的鱼生活的水层不一样。中上层鱼一般采取浮钓,底层鱼一般采取沉底钓。)
闷油瓶后面用鱼钩钩住小石头,是借用“沉底钓”的钓法,深入水下,去捆那个黑色的东西。因为这时候的鱼竿还没有现在的那么“高级”,鱼竿没有类似铅坠的东西帮助更好沉底,就是一个普通的铁钩。
所以,闷油瓶才用鱼钩钩石头,帮助沉底。
由于工具不给力,那个“鱼饵”入水后会受较大的水下水流影响。如此一来,闷油瓶“捆东西”的操作就更加困难起来了。
“........”
想着,吴邪再通过“自己”去看张起灵时,不由在心中感叹。
果然,闷油瓶的一些操作不得不让人直呼牛逼,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
张家到底什么训练啊,能把人开发到这种极致,体力版清/华天才少年班训令营吗?
“哧——”
思索时,张起灵猛地拽紧鱼竿,似乎已经绑住了东西,鱼线绷得笔直僵硬,划破空气竟然发出一道如割般的声音。
激得“自己”刚平复下去的鸡皮疙瘩,又立马弹了起来。
不远处,张起灵后撤几步,开始用力。
与之同时,那根鱼竿的尾巴开始疯狂地摇晃,像是被水中的东西在拖得来回乱甩。
悬在水面的鱼线绷得死紧,似乎就在马上被扯断的边缘。
见状,白荧迅速从一旁的草丛中扯出一条长长的藤蔓,藤根还带着一块土。
回身,及腰的黑发如无数柔顺的丝线在空中一转,衣边飞旋。她的手腕微转,将藤蔓往水中一抛,很快沉下去。
“噗通——”
那一系列的动作,又快又漂亮,跟在跳舞似的,显出几分曼妙。
果然,吴邪感叹,即使是“力拔杂草”这种事,女子做起来都会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接着,白荧展现出了和张起灵刚才一样的操作,也在水中捆住了那个黑色的东西。
随后,她疾步后退到张起灵站立的位置,两人并肩,同时使力一拽。
那水下估计是个什么大东西,并且在拼命挣扎,一时激得水花四溅。
在一阵犹如炸/弹开花的翻腾水浪中,忽地,猛然“哗啦”一声,一个黑色的东西破水而出。
张起灵和白荧快速往后一退,那个黑色的东西就落在地上。
“咚——”
而两人的注意力却不在此,他们紧紧盯着碧绿的江水。水下,似乎有个什么黑雾一样的东西慢慢沉了下去。
吴邪没能看到那是什么,从那黑东西被拽上来后,“自己”的注意力就被那东西吸引了。
他听到“自己”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后背全是汗。
那个被拽上来的黑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大鱼,而是一具被水泡胀了的尸体。
尸体应该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全身呈一种死白色,大面积出现一种诡异的腐败绿斑,头发和头皮在出水的那一刻脱落,手脚也有呈手套状脱落的现象。
她的脸,已经被泡得发胀,根本看不清了。
而更瘆人的是,尸体全身有成千上万的黑色虫子在爬,在啃。表面千疮百孔,密密麻麻,全是被啃出来的小窟窿。
吴邪感觉“自己”头皮都快炸开了,被吓得身体僵硬。
“......”
不远处,白荧两人未见恐惧,只是微蹙了蹙眉。
仔细看,尸体上的黑虫子很像是一条条的蜈蚣,躯干多节,多足。
这个认知,让吴邪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张家古楼里的巨型蜈蚣,从而觉得十分不适。
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并不是蜈蚣,但也差不多。“水蜈蚣”,也叫“水夹子”,会吐毒。是龙虱的幼虫,也是一种水生的肉食性昆虫,因其幼虫长相酷似蜈蚣得名。
“水蜈蚣”体型呈长圆柱形,有一对钳子似的大颚,躯干多节,前三节各有一对足,两侧各具单眼六个。
在西双版纳和云南,以及贵州少部分地区会把这东西当成一盘菜,煎炸来吃。
不过,那尸体上的水蜈蚣为什么看着比平常的大得多,每一只大约都有半个手掌大。
“......”
这时,有一部分水蜈蚣从尸体上滑下去,利用六条足开始爬。
或许是感觉到张起灵身上的特殊,让它们畏惧,不敢往他那方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