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下他这话里话外,矛头瞧着竟是冲我来了。
“哦?”陛下似乎起了些兴致,“此人是谁?”
孙烬闻言更是生龙活虎,起身行了个礼,“方才臣便暗觉眼熟,后来仔细一瞧,质子身后站的那位婢女,正是清秋坊中新岁献舞的舞娘。”
“本来她一贱籍之身是有不妥,现下既然在质子身后站着,怕是已被赎作良家子了。现下倒要问问质子愿不愿意割爱,让属下们亦能一睹芳华。”
我忽地成了众矢之的,当下只想揪着孙烬领子好好揍他一顿。
看质子不顺眼只同他过不去便罢了,拿我一个小喽啰出气算什么君子。
现下他既要我上台,背地里必定还憋了损招要拿我祭天,好叫质子失了颜面。
虽说知道陆临最后大约会出手保我,可皮肉之苦想来是少不了了。
“质子意下如何?”台上的皇帝已开了口。
我已开始默默拿着孙烬祖上三代念叨,前面的少年勾勾手指示意我俯下身。
大庭广众之下,我虽觉奇怪,还是贴耳下去。
“想跳吗?”
我一愣,“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问你想跳还是不想跳。”
我虽摸不着头脑,可碍于周围的人都直勾勾的盯着这看,也只好快速实话实说,“奴婢不想跳。”
那头孙烬见我同质子迟迟不语,反倒咬起耳朵,砰地一拍桌子。
“质子这是干什么呢?!难不成是将陛下的话当耳旁风吗?”
他那头一拍桌子,我亲眼瞧见那动静把陛下也震了一激灵。
质子起身行了个礼,端如玉竹,“让她跳臣自然没有异议,只是臣有一不情之请,听闻孙大人妻子筝法一绝,望能一同出席伴奏。”
此言一出,饶是我也觉得荒唐。
果然孙烬气红了脸,“臣的妻子身为衡阳郡主,怎能屈尊给一届奴仆作衬。”
“孙大人误会了,”质子唇角轻翻。
“臣身后站着的,不是奴仆,而是臣的夫人。”
青天白日,若非殿上不妥,我必要掐掐自个的嗓子看看是否还在梦中。
“内子不懂事,听闻今日是陛下寿辰,吵着要臣带她一并来瞻仰天颜祝寿。只是内子胆小,自觉身份低微,同各女眷并不相识,便扮作侍女待在本王身侧。现下孙大人既要臣的夫人登台献艺,礼尚往来,臣也想请孙夫人一同上台,想来并不过分。”
他解释过后,众人哗然。
我亦是如踏针毡。
质子方才口中不是侍妾,而是夫人。
他现下仍是北凉襄王,言下之意,是告诉旁人我做了他的王妃。
纵然是质子并不在意,此举也实在有些胡闹。
孙烬此刻像是受了五雷轰顶一般,看质子的眼神像看傻子,“质子难不成在开玩笑吗?一届秦楼楚馆里出来的人,要当质子妃?”
质子轻笑一声,“臣的夫人,自然臣喜欢为上。怎么,孙大人管了旁的还不够,连臣娶谁也要一并管了不成?”
“你!”孙烬听出他话中隐隐的威胁意味,怕他将方才殿前失言一并抖出来,便又一拍桌。
我眼睁睁瞧着皇帝又是猛地一颤。